两座箭塔下面,满宠仍是一脸忧愁的站在那里,军营之中虽然此时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可是却仍是沒能引起满宠的注意。
这倒并不是因为满宠观察力底下,只不过陈焉的行动太过隐蔽,并且十分大胆,仅仅用了两个人,便已经轻易解除掉了满宠箭塔上布下的防御工事。
满宠虽然并未发现异常,但是他下意识中却早已经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也许这便是一个人的第六感,他开始警惕的环视起來,似乎对周遭的环境感到有些陌生。
渐渐夜色浓重,明月也已经从中天移到了西方,满宠心中一边带着疑虑四下探望,一边担心着远处正在与陈焉斗得如火如荼的李典和吕虔。他心中明白,此时的营寨便是黎阳城的保障,若是让陈焉顺利渡河,那么黎阳的矮小城墙绝对不会挡得住陈焉凶残的大军。
想到这里,满宠不由得低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盘算着去黎阳城中求援的轻骑到了哪里。
就在此时,忽然箭楼下边的空地上传來了惨叫之声,这惨叫声震耳欲聋,就算是投石车的巨石坠落在地的声音都沒能掩盖这一声声惨叫。
满宠听在耳中,脸色立即变得煞白,他心中明白,此时在军营之中是万万不可以传出惨叫的,因为陈焉的队伍兵分两路,一个在河对岸,一个在数十里之外,而此时军营之中的所有守备军几乎都已经被派遣到了军营之外,那么这惨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怪异的情况几乎已经摧毁了满宠的全部信心,他猛地朝着不远处一支正在走來的巡逻队伍高声喊道:“快!随我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那边的巡逻队伍头领便立即抬起头來,朝着满宠诡异一笑,问道:“大人,你是在叫我吗?”
满宠的手下大多说都是兖州本地人士,偶尔会有几个青州人士,但是却人数不多,因此他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操着一口浓重的兖州腔调。可是而今这人一口话并不似是兖州方言,倒有几分徐州感觉,满宠虽然对徐州话并不了解,但是却也能够粗略听出此人所说的乃是正宗的徐州方言。
想到这里,满宠忽然后背扑簌簌冷汗下來,他凝神细看,只看到那抬头的士兵一张面孔英挺年轻,似乎还有一些熟悉,倒是不知道在哪见过。
可是更令满宠吃惊的是,这些人身上的穿戴,却并不是自己麾下士兵的装扮,这支队伍虽然不知道从何而來,但是满宠可以确信的是,这一支队伍绝对不是自己的手下。
当满宠意识到这个问題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有些惊慌,他不由得四下查看,自己之前布置在周围巡逻的士兵们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何方!
这些都是陈焉的手下啊!
满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当即撒腿便跑,他知道这里恐怕已经全部沦陷,整个营寨,整个河岸,此时恐怕已经被陈焉悄然潜伏进來的部队全部剿灭!
而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的。
满宠虽然对此时的情况知之不多,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绝对不能够在此多做停留,他猛地闪身窜入了一旁的草丛,而后潜伏了身子,沒命似的向着黎阳城奔跑而去。
那支队伍露头回答满宠问话的那名青年望着满宠的背影,轻声冷笑了一声,似乎对如此一个胆小怕死的人十分不屑。
他身旁一名士兵低声问道:“还要追他吗?糜芳将军?”
那青年将军摇了摇头,笑道:“看穿戴,不过是个曲长什长之类,绝对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再看他贪生怕死的样子,跑就跑了,正好让他通报夏侯惇,说是咱们的复仇大军來了。”
话音未落,远处走來了两个身形壮硕的人,正是陈焉和张辽二人來了。
陈焉微微一笑,从远处便高声招呼道:“糜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