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姥爷姜文笙每天都做豆腐营生。做豆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要提前一天准备,到第二天凌晨就要起床制作,早晨又要出去卖,然后就差不多快到中午了,休息一下午,第二天的制作豆腐过程就要开始了,是个辛苦活,高天一和高天微有时候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去帮忙。
做豆腐的原材料就是黄豆(就是现在我们吃的制作大豆油的大豆,豆子圆圆的,黄色,东北话都叫做黄豆),姥爷把在厨房北侧又砌了一个灶台,算上之前做饭的两个灶台(姥姥家的和小舅舅家的),厨房显得很是拥挤。这个做豆腐的灶台和普通的灶台不一样,里面有一口大铁锅外,锅台周围又砌起了很高,形成了一个池子,底部是大铁锅,用于加热用,池子形成了一个更大体积的空间。
前一天晚上要把黄豆洗干净,然后放在大水桶里用水泡一个晚上,把豆子泡软。做豆腐的铁锅池子里要蓄满水,那个时候,姥姥家这个村子还没通自来水,用水不方便,吃的还是井水。这边井是压水井,是铸铁造,底部是一个垒块,上部出水,上头粗下头细,有一个压手柄,井管里有一个活塞和阀门,靠气压出水,吃水时,用水瓢向井水管里倒些水,用压手柄压几下就出水了(作者ps:这个井作者描述得好累,如果没用过的人想知道样子就去百度压水井三个字,或者看节目向往的生活里黄磊老师做饭用水的那款井,作者不是做广告,那个节目已经播出好久了,作者也没资格去给人家做广告)。这个井安装在了屋子里,没敢放在室外,东北冬天太冷,零下几十度放在室外就用不了了。高天一经常就压水,这个对小孩子来说也是个力气活,压一锅水也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呢,而且井的压力大,压水的时候要攥紧压手柄,不然压力会把压手柄突然升起来,会打倒下巴,而且劲儿很大,高天一就被打到过,下巴都打肿了,所以每次压水他两双小手都把压手柄攥的紧紧的,很是紧张,但他也坚持着做,因为想帮姥爷做一些事。
第二天凌晨,姥爷会起的很早,大概凌晨两点多就起床了。姥爷会把搅豆机打开,前一天泡好的黄豆放入搅豆机里搅碎,搅豆机声音很大,但高天一也不会被吵醒,睡的很香。豆子搅完后,会倒入装满水的带池子的那口大铁锅里,姥爷就开始烧火加热,碎的豆子和沸水混在一起,煮啊煮,煮好久后就变成了豆浆,停火后豆浆在锅里自然降温,上面会有一层豆子油脂的膜,揭下来就是豆皮,能连续揭个三四次,不过第一次的最好吃,每次姥爷都会留几碗热豆浆,把豆皮放在碗里,给高天一和高天微当早餐,俩孩子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想着那碗带着豆皮的豆浆,那是童年的美味,以后高天一再也没吃过了,花钱也买不到。
豆浆凉一些后,姥爷会把豆浆往滤布里倒,滤布里滤出了很多豆渣,这个豆渣姥姥蒋风琴有时候会弄出些和鸡蛋炒在一起,很是美味。不过大多的豆渣就直接喂猪了,是很好的猪饲料。然后姥爷会向豆浆里放入卤水,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是石膏豆腐,都是卤水豆腐,口感还是不一样的。过一会豆浆就变成了豆腐脑,姥爷也会留出来些作为家人第二天的早餐。
然后在磨具里铺一层纱布,倒入很多豆腐脑,再在磨具最上面盖一层纱布,用一个带图案的平板盖在上面,再放上几块大石头压着,过一段时间就成型了,然后切成一块一块的就是白豆腐;如果在纱布上倒入薄薄的一层豆腐脑然后再铺一层纱布再倒入薄薄的一层豆腐脑,以此循环多次,在压上大石头,定型后,揭开一层层的纱布,就是千张豆腐了。
各家做早饭前,姥爷会推车出去,在村里卖,大部分人家会拿黄豆来换,就是以更多斤数的黄豆来换一斤豆腐,这样姥爷就获得了更多的豆子来卖钱。不过也有个别的给钱的,那样姥爷更喜欢,省事,最讨厌的就是有赊账的,很多人不还帐,姥姥蒋风琴还要去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