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白轻叹一声,这种消息算不上坏,却也绝不是一个好消息,月行天皱了皱眉道:“怎么,人家在万贤会上给足了我们的面子,你来洛阳之事丐帮非但不借机寻仇,还远遁徽州避嫌,即便是卢西风这个少帮主惜命,你又何来的叹息?”
吕白摇了摇头,不无忧虑地道:“万贤大会上卢西风仗剑挺身的时候是个不谙世道的孩子,可这番避人千里可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做的事。”
蓝钰在一旁漆皮的红木椅上坐着,断肠草的毒已被她卸了出去,皱着的眉头才稍稍展开,开口问道:“这又是为何?”
吕白道:“丐帮万贤大会上被我们搅得寻仇不遂,若不是你们挺身相助,卢西风那几人立时便要杀我,丐帮c少林c武当c轰天塔对我的仇恨不下于隐城,可即便是维持面子上的和睦,少林,武当,轰天塔对属下约束极严的名门大派也就罢了,丐帮这种鱼龙混杂,视规矩如敝履的帮派,大半都是慷慨轻生的血性汉子,怎会没有一个叫花子舍命来寻我的麻烦?”
月行天不语,眼神中的疑虑突然多了起来,半晌才道:“这种平静最是诡异,也最是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吕白点点头,道:“你们也要小心些,这些日子来发生的怪事还少么?”
蓝钰轻轻“嗯”了一声,心中自是明白,这番回到洛阳查案便不能指望着平静地度过这一阵。然而这一切又是反常的,什么理由都说不过的反常,不是不平静,而是太过平静。孤柳城被屠,唐门隐匿,十公主踪迹全无,虚灵道人生死未卜如今发生了太多事,洛阳乃是偌大江湖的枢纽,无数讯息在这里交杂,理应人心惶惶,满城风雨。然而现下看来这里如同死水般平静,鱼龙混杂之地却连一个好事者也没有,完完全全是一番繁荣的景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被掩盖着,究竟是多大的一只手,把这样的一个洛阳操持得一片祥和,祥和得让人恐惧?
吕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扬眉问道:“皇帝呢?”
月行天摇头道:“皇帝早回了上京,他这个人凶狠残暴人人皆知,却也是难得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
吕白道:“皇帝给你们捕头和李克的御林军没下什么旨谕?”
月行天仍是摇头,道:“没有,他只是道了几声辛苦便和李克回了上京。”
吕白的目光暗了下去,不是皇帝,谁还有这般大的势力?
月行天“咕”的一声把酒吞下了喉咙,长身而起道:“我们在这里凭空干想最是无益,和我去京兆府吧!”
吕白一愣,脱口问道:“京兆府?”
月行天道:“你们不是想看看余天悯的尸体么?”
吕白道:“你们把余天悯的尸骨放在了京兆府?”
月行天大笑道:“六洲总捕头的金牌令箭,让他京兆老头儿看管个尸体总不会太麻烦,不过”他顿了顿,续道:“尸体过了这么久早已烂了,只剩下一副骨架还留着,可不要嫌我们办事不力。”
吕白笑道:“我这一身琐事本就惹得月兄一身骚,何来的嫌!”
三人出了月行天的府邸,有些小捕快正欲跟来保月大捕头周全,却被月行天摆摆手打发了回去。路上,午后的日头正是热烈,连周遭的店铺也去了六七成,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更是消亡殆尽了。三人刚刚喝了些酒,烈日灼得吕白头昏脑胀的不想说话,汗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不禁笑道:“人家小孩子想拍拍你的马屁,你这样拒绝可不好,我们连个帮忙拿些水的人都没有。”
月行天正色道:“你我身上之事非同小可,功夫差点火候的人掺和进来只会枉自丢了性命。”
蓝钰点点头,瞟了吕白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都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