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电话是姚真守着拨出的, 向长宁的心这次很镇定。
以往,向长宁对着任丽家的态度都是焦灼到有点自乱阵脚。
加之任丽和任美长得很像, 内里又截然不同。
向长宁的心总是在酸楚和痛恨之间, 两重煎熬着。
故而这么多年来, 纵然知道应该能更好的处理,就算为了长远的目的, 总应该委屈自己压着情绪。
可向长宁不愿意, 不想,
就没有过。
此刻姚真将他看着,清透的目光在发亮, 仿佛从这段关系解脱出来, 他还有更好的新关系能建立, 能期待。
头一次向长宁打姨妈家电话是抱着点解脱的。
姚真让向长宁开外放, 旁听着,拿着手机不断打字给向长宁看提示。
提示他该有的妥善分寸和强势。
这种入微的细致里,向长宁不由回忆到几天前。
几天前北宜年找了姚真看报告,然后,
再度转回了他的诊室。
北宜年不知道报着什么目的,将他和姚真之间的话全部都说了一遍。
重点在:姚真喜欢向长宁, 仅仅是肤浅喜欢而已, 图样图森破,并不成熟。
向长宁听完不意外:“我知道。”
北宜年沉默, 沉默后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偷听别人说电话。”
向长宁亦不瞒着北宜年, 将清明节回家那晚上的事复述了一遍。
北宜年听完差点就给他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了无生趣问:“既然你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向长宁手上做着医院要求的报表,看起来很清醒:“我在等着”
“???”
向长宁懒懒道:“我在等他给我表白啊,戳破这一层纱。”
“”
北宜年扶额:“不是,你们现在,表白不表白的,很重要吗?恩?有影响吗?”
向长宁从电脑屏幕前抬头,对北宜年振振有词:“有啊,如果他像是你说的一样,考虑成熟,会来和我确定关系的。”
“万一他退缩了”向长宁垂目,“试用期一过,自然会走。”
四目相对,空气寂静。
北宜年混乱:“不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佛性了?”
不但佛性,言语中还充斥着一种难言的傲娇。
向长宁只笑笑。
北宜年看不懂这种镇定。
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其实北宜年不知道的是,他当时都是胡诌的,他怕北宜年闹他,诌着在编。
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于向长宁心最深处。
直人的路是大道罗马,姚真可以算上是书香世家,长辈都是知识分子,跟他在一起,向长宁自认为:其实太委屈了。他不会哄人,也不爱笑,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向长宁自己数数,除了曼丽的皮相以外,还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地方。
南琴虽然性格不好,但是南琴家总算还是和睦小康,小有积蓄的。
他马上把姨妈的债务还了也不剩几个存款。是医院的医生,但b市医院也不是顶好的,到他能有点额外收入的时候,也要三十多四十岁了。他还有一身腰伤,天天需要姚真费神。
人都是越来越贪心的。
最初向长宁想着就等着姚真三个月搬出去就好。
然后和老王的相处中,向长宁想着,要是能和姚真谈一场恋爱就好,结果怎么样都行的。
现在——
手机里姨爹的声音絮絮叨叨,显然人已经慌了神,向长宁觑姚真一眼,姚真镇定又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