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尤其是在看着姚楚一对他微微点头，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的时候，医生一边转移了目光看着自己留下的书单，一边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留下这张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的纸张。

    他的目光在书单上工整的字体上放置了很久，眉头略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尤其重要的事情。然而实际上，医生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想，只不过看着姚楚一过于工整的字体发散了一下思维，想着自己现在似乎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然后在某一刻的时候突然回了神，发现自己似乎盯了这张书单太久，以至于放在一旁的书籍已经停下许久没有翻页了。

    斯特兰奇于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点心虚，抬头看了依旧俯首写着什么的姚楚一一眼，将有着过于工整的、与印刷体甚至没什么两样的字体的书单简单折了一下，放在了较为显眼的地方，以便自己在之后不会忽略掉以至于忘记带走。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他才重新翻起之前没有翻完的书籍，一页一页安静看下去。

    卡玛泰姬图书馆在夜晚的灯光实在是太过柔和，以至于在不刺眼的同时，又在这里实在太过安静的情况下，有了除了让人安静沉浸于书籍之中的作用之外的另一种作用——

    催眠。

    姚楚一稍稍停下手中的笔之后，稍微感觉不适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颈椎，才有时间去看看一起来图书馆的医生目前读书的进度。

    她已经想好，如果他手中的书籍被完毕，下一本应该看什么，抬头的时候，却有点惊讶，但是也万分理解。

    那位本来应该将书籍翻阅完毕的医生，不知不觉间已经俯身趴在了桌面上，在台灯的光芒之下睡得似乎非常熟。

    姚楚一从座位上起身，一边向对方走去，一边活动着自己的略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到斯特兰奇的桌前时，稍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用手指的关节敲了敲桌面。

    手指关节敲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因为姑娘控制着力度以免对方突然被惊醒，声音清楚但又微弱。然而医生却只是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头，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姚楚一沉默了几秒，最终选择开口来叫醒对方。

    熬夜时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以至于斯特兰奇醒过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点“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懵逼。

    他的大脑缓慢地运转了起来，这才成功分析起来外界的信息。

    “抱歉。”斯特兰奇觉得万分尴尬，对着姑娘这样开口。

    姚楚一温和地笑了。

    “白天进行训练，稍晚的时候开始读书，然后再进入睡眠。来到卡玛泰姬确实会让一个人很快地习惯起来这样的规律，所以说，像是这样，其实非常正常。”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翻了大半的书籍上去，才又开口：

    “你的学习进度实际上已经非常快，所以不需要将自己逼得太紧。”

    斯特兰奇皱了皱眉想说自己对这些秘法确实无比感兴趣想要学好的坚定心态甚至跟当初自己想要拿起手术刀差不多。

    他还没有将自己这样的决心说出口，那边姚楚一就再度开口：

    “不过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态。”

    姑娘这样说。

    她再度微笑起来，灯光给她的轮廓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显得意外温和。

    “所以，如果你想的话，明天，我会教给你一个莫度现阶段大概不会教给学徒的秘法——我曾经靠着它度过了许多考前复习整理的夜晚。”

    斯特兰奇最后被姚楚一劝出了图书馆。

    姑娘在执着于让别人休息的这件事上，显得意外坚持。

    斯特兰奇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