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姜家的惯例,放在爷儿们房里的丫头,将来都要收了做通房的,运气好的,碰上个宽厚的正房夫人,抬个姨娘也是有的。
这等好事,她才不能白白让给新来的狐媚子。
姜琬完全不知采苹在想这些,只当她怕被姜家卖出去,同情心一来,很圣母地说:“好好好,没人赶你走。”
采苹脸一红,破啼为娇笑:“我就知道,二爷最是长情的。”
姜琬:“”
姑娘,你误会了。
他真没有那什么的心思。
单纯出于对一个女孩子的同情心。
唉,真麻烦。
姜琬安抚好她,转身进入净房,关上门窗,脱光衣衫跳到大木桶里。
“啊”
不好。
跳进去的时候没注意,动作快了,木桶的边缘一下子咯住他的蛋/蛋了疼的他想要喊娘。
“二爷,你怎么了?”采苹在外面听见动静,把脸贴在门上问。
“没,没事。”姜琬尴尬地回了声。
天空飘来五个字——
扯蛋的人生。
他低头用手安抚了一下受伤部位,经历过上一世的猝死,他如今格外感激、珍惜这具身体。
男女有别的地方,除了有点令人脸红之外,姜琬倒也没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冷静之后,他迅速地往身上抹了把澡豆,搓干净,涮了涮,出浴。
来到卧房时,采苹已经铺好了被褥,晾着茶在那里等他。
“去睡吧。”姜琬看着她,心思有点复杂:“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是,二爷。”采苹还带着哭音,模样楚楚可怜:“二爷早点歇息吧。”
“嗯,去吧。”
她走后,姜琬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看样子,采苹就是姜家放在原主房里的,将来要给他做妾的人选之一。
他能理解古代人的生活方式,但理解归理解,要他完全全盘接受,却是不能的。
那么采苹,他就不得不为她想想出路了。
不然,耽误她一生,他可过不了良心那关。
天马行空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姜琬就睡着了。
*
翌日早晨,他照常去学堂上课。
从今天开始,州学里的课程上,诗经告一段落,开讲论语,初步接触八股文的做法。
州学里的许多学生,包括原主在内,都是入学前五、六岁上开蒙,在家中或读过私塾,或请先生教过,摇头晃脑背上几段经书是没问题的,但至于怎么制艺,就是怎么作八股文,就很少有人能说出一二了。
绝大部分学生在初入州学的头一年内,都要从零开始学八股文。
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八股文是相当枯燥的,然而就科举考试来说,它又是很关键的。
晚清的人怎么说来着:八股文章如果做的好,随你作其他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条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要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旁门左道的。1
明清科举对八股文的执念已经走火入魔,这说法虽然有点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做好八股文的首要因素,就是背透、吃透四书五经,随便考官挑出哪一句来,你能模仿古人的语气,旁征博引,自成说法才行。
而四书五经的文字和它所延伸的道理、情怀,则又是诗赋的基础。
如果一个人学诗赋的时候不读四书五经,仅照着前人留下的诗赋去学,能学到朗朗上口的韵脚和华丽丽的辞藻不假,但也仅仅能学到这些,做不出大气磅礴的、灵魂性质的东西来。
但许多世家子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