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接见呢。”
听了他的话,崔海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他怒道:“我不过提了三件事,你们竟是一件也做不到,既然如此,还是断绝父女关系为好!”
这时,静默半日的崔世君总算开口,她道:“爹,我思衬半日,你说得三件事,头一件,我不会给三太爷赔礼道歉,倘若你不怕咱们这一房被打脸,尽可叫安哥儿去罢。第二件,崔家这些年的账本就放在我房里,你是交给太太,还是交给安哥儿媳妇,我并无异议。”
崔海正皱起眉头,他见女儿似是还有后话,于是阴沉着脸听她继续说。
崔世君慢悠悠的说着第三件事,她道:“你要我以后不见宁国老侯爷,女儿恕难从命。”
她说完这些话,仍旧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崔海正立时勃然大怒,他拿手指着崔世君,嘴里连道了三声好,说道:“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
崔/世/安和徐氏亦目瞪口呆,崔海正是假意要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崔世君这个做女儿的,却是当真要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
崔/世/安回过神,他忙道:“大姐,你莫把爹的话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一时气急,才说出这些话来。”
崔世君失笑一声,她不管崔海正是有心还是无意,只望着崔/世/安,说道:“我累了,想安心歇些日子,往日只当你还小,这些日子我留心瞧着,你长大了,是个有成见的好孩子,把崔家交给你手上,我能放心了。”
崔/世/安听她这语气,竟是起了去意,他心里一紧,说道:“大姐若是累了,跟衙门告几日假好好歇息,我尚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还担不起家里的重担。”
崔世君摇了摇头,她转头望着崔海正,说道:“爹,你的心病,我把了这么多年,只找到病因,却始终不能对症下药,今日送走老姑姑,我私心想着,若是我离开崔家,你这病许是能无药自愈。”
她这话未尝没有赌气的意思,崔海正听完,气得浑身发颤,久久不能言语,倒是一旁的徐氏涕泪齐下,拉着崔世君的手不让她走,并道:“老姑姑在世时,就嘱咐大姑娘要好好守着崔家,如今她刚仙游,大姑娘就要不听她的话么。”
“让她走,让她走!”崔海正捶着胸口,目眦欲裂的说道:“我只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今日出了家门,今生今世就不要再踏足崔家。”
崔世君的眼泪潸然而下,她心中感慨良多,竟一字不能说出口,便朝着崔海正跪下,说道:“爹,女儿就此别过了!”
“大姐,你不能走。”崔/世/安跟着落泪,他挡在崔世君面前,无论如何也不愿让她离开崔家。
崔世君素日不常哭的人,此时忽然流起泪,倒比那常哭的更叫人心酸,徐氏和崔/世/安只怨崔海正心狠无情,又气崔世君倔强执拗。
崔海正面色如灰,两只眼睛死死瞪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儿,那崔世君拜别了父亲,起身拿起带来的卷轴,毅然决然的走出大门。
崔/世/安追出去,执意不让她走,一个要拦,一个要走,崔世君不得不停下脚步。
此时,她已止住眼泪,而崔/世/安仍旧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崔世君平静说道“安哥儿,你让我走罢。”
崔/世/安说道:“大姐,你不能走,我们离不得你,你走了,这一家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世君对他说道:“我离开崔家是好事,爹爹早就对我心生怨怼,我强留在崔家,崔家迟早有一日会被我二人闹得家破人散。”
说罢,她笑了一声,说道:“别人总说我识大体,能顾全大局,其实我哪有那么好的脾气,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万一日后忍不住,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出甚么事来,与其这样,倒不如我先退一步,早日抽身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