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爹,你就少说两句吧。”
崔世君望着崔世柔,她说道:“世柔,你想好了?”
崔世柔流泪说道:“大姐,我不后悔嫁给陈盛容,日后也不会后悔跟他和离。”
屋里静了下来,崔世君看着他爹,她道:“爹,世柔的话,你听到了?”
“咱们崔家不能有和离的女儿。”崔海正怒声说道。
崔世君脸色发冷,她道:“难不成爹非要逼着世柔去死不可?”
崔海正声音弱了几分,他道:“我几时说要逼她死了?你也不想一想,和离的女人,下半辈子的处境有多难,你没想着劝她,怎么反倒帮着她说话?”
崔海正原本想仗着他父亲的身份,责备崔世君治家不严,只不过面对大女儿时,他总是莫名有些气短,刚涨起来的几分气势,转瞬就消下去了。
崔世君没再跟崔海正说话,她抬头望着老姑姑,说道:“老姑姑,世柔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虽是她长姐,又是崔家的当家人,可是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些日子规劝的话我说了不少,她要是能听进去,哪里还用等到这会儿。”
老姑姑神态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些甚么,她看着崔世君,说道:“我倒不是顾着崔家的脸面,你说说,世柔跟盛容和离了,往后该怎么办呢?”
崔世柔用力的擦着眼睛,说道:“大不了我跟大姐一样,伺候老姑姑一辈子。”
“你住嘴!”崔世君淡淡的扫了崔世柔一眼,崔世柔立时噤声。
崔世君对老姑姑说道:“咱们全家人为了世柔的将来着想,可惜她不领情,连和离书都给人家了。”
在场的这些人,徐姨娘算是半个长辈,却说不上话,崔世雅和是弟妹,更说不上话,崔世君跟家人一样,也不情愿看到世柔和离,只是世柔性情刚烈,若是强行逼她,难保她不会做出甚么傻事。
老姑姑静默不语,今日她劝的那些话,想必世君已跟她说过无数回,她望着崔世柔,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和离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崔世君听出老姑姑已经软化,她答道:“老姑姑,和离也没咱们想的那么难,世柔在婆家过得憋屈,我们要是不管她,还叫她去指望谁呢。”
崔海正听了她这话,恼道:“陈家并未苛待世柔,是世柔不能给陈家传宗接代,就是纳个小妾,咱们也无话可说,只因一时置气就要和离,岂不是把婚姻当作儿戏,咱们家时代官媒呢,往后如何取信与人?”
崔海正的一番话说得崔世柔泣不成声,崔世君慢慢站起身,她看着他爹,说道:“崔家能在京里立足,靠得是与人为善,做事本分,世柔能和盛容过下去,自是再好不过,而今她执意要和离,咱们该劝的劝了,将来倘若她过得不好,那也该她自己受着。”
事已至此,崔世君说道:“明日我去一趟陈家,余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这些话,崔世君起身出了正屋,回到自己的屋子。
到了夜间,雨不知几时停了,今夜崔宅里的人恐怕都睡不安稳,崔世君也是如此,她连晚饭也没吃,回屋后就在灯下算账,许是她心绪不宁,几笔账算了数次也没对住,后来她索性收起账本,想找本书看,不过她屋里没几本书,阿杏进屋看到她在架子上四处翻找,便问:“姑娘,你找甚么呢?”
崔世君停了下来,她道:“你去安哥儿屋里,不拘甚么书,找他借一本我打发时辰。”
阿杏道了一声是,出门去找借书,谁知刚走不久,她又折返回来,崔世君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阿杏说道:“福伯来传话,说是宁国府打发人来了,请姑娘出去一趟。”
崔世君一惊,宁国府大半夜潜人上门,莫非是有甚么要紧事?这么想着,崔世君连忙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