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目光微微恍然,他想起他们结婚那天,自己也是这么抱着醉酒的楚茗走过了长长走廊,把这个被自己选定的人带回了只属于他们的新家。
那时候的楚茗还没有现在这么苍白瘦削,又或是在更久以前,他还只是个随性又任意的少年,一举一动都透着朝气蓬勃的骄傲与张扬。
“”
白轶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低着头,深深掩去了眸底一份晦暗不明的神色。
——
意识随水漂流,沉浮不定。楚茗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竭力想要睁眼,却挤不出一丝力气。
昏昏沉沉间他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宽稳有力的怀抱里,被那人以对待一件珍宝的力度轻轻抱起,送入了热气蒸腾的浴缸之中。
温暖的水流如蓬软的绒被将他包裹其中,厚重的暖意无所不至,身上的寒意也被悉数驱散。他仿佛置身天堂,舒服得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一只的手轻轻托住他的后脑,他随着这个动作微微仰起了脸,一个带着湿热水汽的吻随之落在他的眉心,眼睫,最后是唇间。
楚茗无意识地启着唇,模模糊糊中只感觉自己陷在氤氲的热气中,周遭都是舒服而温暖的热度,令人昏昏欲睡。
他也真的这么睡过去了,等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明。
初晨的阳光穿过窗户洒落进来,房间里一片静谧。楚茗蜷在柔软的被褥间,慢慢睁开了眼。
他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份压在自己身上的不可忽视的重量——男人下颌抵着他的肩膀,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也箍在他腰间,他几乎整个人都嵌进了男人怀里,就这么被对方抱着睡了一晚上。
楚茗:“”
他直接翻身坐起,毫不犹豫地要下床换衣离开这里。
“别走。”
男人磁性慵懒的嗓音紧贴着他耳侧响起,他被再次搂住了腰,还被对方贴着侧脸蹭了蹭。
“我对你负责。”
“抱歉,不需要。”
楚茗道,“而且你当我傻吗?”
白轶:“跟了我,我会对你好。”
“小说看多了,白总。”
楚茗道,“放手。”
他态度强硬地掰开了白轶的手臂,要走时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
“洗了,还没干。”
白轶道,“你之前还把你的其他衣服都带走了。”
楚茗:“”
这里是白轶的别墅,当初他从这搬走时也的确把自己能带的东西都给带走了,没留下半件衣服。
白轶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西装换上,又微微倾身,要楚茗给自己系领带。
男人的神色淡淡的,但依然能从那深邃的眼眸中窥出某种称得上是愉悦的东西。楚茗没理他,直接打电话给了汪莉,让她帮自己买一套新衣服,还报了别墅的地址。
电话打完,他看向一边的白轶,沉默数秒后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轶:“你不记得?”
“不记得。”
楚茗道,“是我昨天喝多了酒吗?”
他只记得自己在宴会上看到白轶带着那个少年出现,然后就记忆模糊了。
想到这里,楚茗的神色微冷,然而比他更冷的是白轶。
“酒店监控丢失了,”
他道,“现在还在查。”
楚茗“哦”了一声,猜测自己昨晚可能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了。
不知为什么他并不为自己担心,也不太在意之后会不会遇到危险——无所谓了。
“谢谢你带我回来,”
他平淡道,“需要转账还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