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吧?
忐忑地看着前排那个背影挺拔的少年,沈稚子想来想去,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不能怂,怂就输一半。
晚自习进行到一半,教室里一片安静。
她屏住呼吸。
时钟啪嗒啪嗒跳,巡逻老师背着手从后门一闪而过。
——就是现在!
瞅准时机,她赶紧伸长手臂拍拍靳余生:“嗨,朋友!”
声音低而小,靳余生顿了一下,转过来。
为了提高自习效率,学校将每个班的学生都分成了两部分,晚自习时一半留在本班教室,一半去楼上的自习室。所以座位被打乱后,沈稚子迅速抱着作业占领了靳余生后座。
“你能不能教我做道题?”她拿出自己毕生最大的真诚,朝他眨眨眼,“我尝试了很多答案,都不对。”
她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默了默,他在草稿纸上写:去问老师。
四个字一笔到底,清隽有力,风骨俱佳。
沈稚子有种冲动,想把他的草稿本撕下来,带回去珍藏。
“可是我怕被语文老师骂。”沈稚子瑟缩一下,“老陈好凶。”
“”
靳余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浅褐色的眼睛不像黑色一样深不见底,可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有压迫感。
高高在上,气势逼人。
沈稚子突然又有点怂。
她犹豫了一下,赴死一样举起昨天的语文作业:“一眼,就看一眼”
靳余生顿了顿,忍耐地叹口气,接过来。
是道内容非常伟光正的题,她做错了一个填空。
他顺着题目看下来,问题问的是,谁是最可爱的人?
答案是,辛勤的劳动人民。
而她填的,是工工整整的三个字:靳余生。
靳余生一口气上不来:“”
“沈稚子。”他把卷子塞回去,沉声,“好好做作业。”
她神情恹恹:“哦。”
气压又变低了真是不经撩。
每次半带玩笑地撩,都是一撩就生气。
虽然如果被他划入安全范围,大概会让人很有安全感,可是沈稚子趴在桌子上,想法飘忽不定。可是现在,她跟他的安全领域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她跑得这么慢,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跑进去。
没有来由地,沈稚子突然有点灰心。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靳余生在想什么。
从她认识他以来,好像就一直是她在用各种方式试探他的怒点和底线。
而且无一例外,每次都成功地惹他生气。
“那个,你别生气。”她眨眨眼,轻轻戳戳他,“我以后不撩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只是下一秒,想到他的脸,她沉默一下,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等等,不对,我重说。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努力忍着,忍不住的话,就靠你多担待一点。”
“”
靳余生身形一滞,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他有些无言以对,转过去,女生的眼神却很认真。
黑而明亮的桃花眼,光芒潋滟,天生带笑。
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他移开目光,站起身:“出去说。”
沈稚子微微愣了愣,连忙也跟着他跑出去。
时节进入冬初,天气变得有些凉。晚风迎面来,夜空中星辰明亮。
两栋教学楼在夜色中灯火通明,走廊上没有开灯,影影绰绰的,有人在低声讲题,有人在小声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