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也是灰色。
从这头滚到那头,再慢慢地滚回来,满心满眼都是性冷淡的颜色。
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停下来。
舔舔嘴唇,觉得自己像一条毛毛虫
一条孤独凄清又寂寞的毛毛虫。
[大苒苒,大苒苒。]慢吞吞地滑进睡袋,她掏出手机,[你睡了吗?]
盛苒:[还没。]
沈稚子:[在干嘛。]
盛苒:[在嘲笑男女授受不亲。]
沈稚子:
沈稚子:[友谊的小狗死了.jpg]
[不过说真的,唉,好愁人。]打了个滚,她忧心忡忡,[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娇羞。]
[他就像一个活在封建社会里的良家妇女。]沈稚子想了想,[洗脚时不小心被家里下人看到了脚踝,第二天都要上吊自尽自证清白的那种。]
盛苒:[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苒:[这样不是很好?至少不用担心被渣男骗炮。]
[可是按照这个速度]沈稚子不甘心,[我可能高中毕业都摸不到他的手。]
盛苒:[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就那么轻轻地,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真的很轻!我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我当时甚至都没意识到我在碰他!然后,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沈稚子噼里啪啦打完字,愤怒地发了段语音,“他——‘沈稚子,站好!跟我保持距离!’”
盛苒笑到抽搐:[哈哈哈哈哈您学得还挺像?]
沈稚子觉得不好笑。
她被巨大的惆怅包裹着。
她觉得自己跟靳余生之间隔着一道鸿沟,每次眼见着要靠到一起了,又在下一刻远远地分开,像无解的渐近线。
唉,这无情的命运。
攥紧睡袋,她闷闷不乐:[算了,不跟你逼逼了,后半夜还要起床。]
想了想,她又补充:[我睡得死,你记得叫我。]
观星分前后半夜,她想先睡一会儿,等着银河升起来。
满天星辰如盖,光芒如银瓶泻浆。周遭一片寂静,林间灯火阑珊。
晚上跑来跑去,沈稚子也被折腾困了,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可昏昏沉沉的,还没睡熟,就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是个女生,声音阴柔婉转,距离不远不近,听着很轻和。
本以为是在做梦,没去搭理,结果说着说着,对方竟然哽咽起来。断断续续地,她听见零星几个字眼:“你说是不是在怪我可我就是这个样子我也知道我不该闹小脾气,但是嘤嘤嘤”
卧槽!半夜鬼敲门!
沈稚子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她熄了灯,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帐篷上投射出一个人影,被拉得老长。
沈稚子迟疑着舔舔唇。
有影子,应该不是鬼。
帐篷的隔音效果几乎为零,那声音的来源像是在门口,她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偷偷摸摸地凑过去。
离得近了,声音一时间清晰很多,沈稚子皱皱眉头,觉得有点儿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她是谁。
这嘤嘤怪,是谁呢
结果下一秒,就被她点了名:“我不是沈稚子那样的人,没有她那么强大的神经,我当然需要人安慰但正常的女生,不都是我这样的吗?”
沈稚子愣了一下,迟缓地舔舔嘴角。
她知道这是谁了。
——许时萱。
对于小白花,沈稚子的理念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们是两类人,互不干涉就好。
可她好像一直看不惯自己,毫无道理,也没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