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俞少白刚从老师那里上完课出来,阴暗的天和漫天的大雪让能见度变得极低,隔着五六米他隐约瞧见有个人,像是驮着什么步履蹒跚前行着。
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只是村里众人穿的衣服大同小异,他实在没认出便走近一看,试探着喊了一声:“罗婶?”
白色的雾气不断地从罗美芳口中喷出,她停下回头望去:“俞家白小子?”
云落也抬起头,只是眼睛红红的,她弱弱地喊道:“小哥哥。”
俞少白一惊连忙把书塞进罗美芳怀中,不由分说一把背起云落:“罗婶你帮我拿着书,我来背云落妹妹。”
“罗婶你别跟我客气,不然我妈回去知道该说我了”俞少白一顿抢白,让罗美芳哭笑不得,又心生感激。
少年比一米六左右的罗美芳还高出一个头,云落目测他绝对超过一米七了,背着自己走在雪地里也稳稳当当的。
下雪天背着人走,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用了半个多钟才到,面对罗美芳的道谢,俞少白笑笑便回了自己家。
这边才到家,那边张菊英就叫骂上了:“病秧子就是娇气,穷人养什么娇子!老娘生病不也咬咬牙就挺过来了?没那命就别当什么娇小姐,当心福薄受不了!”
原本没什么反应的罗美芳听到老太太最后一句话时,眼睛一瞪心里恨得直发抖,咒骂她可以,但咒骂她的阿落就是在剐她的心头肉!
无论婆婆怎么磋磨她,罗美芳都可以忍,都愿意逆来顺受,可是云落就是她的逆鳞!
她总以为忍忍就过去了,可忍这些为了什么?为了赎罪,为了女儿,为了那一丝丝找到儿子的希望。
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罗美芳迷茫了,她的隐忍和无底线的退让换来的是什么?
云落绝对想不到自己神识消耗过度会吓坏罗美芳,此刻老太太的话犹如一把尖利的刀,刺破了她一直以来的柔顺,开始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和反抗的种子。
这两天云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尽管老太太在外面叫骂得欢,但她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除了躺在床上闭目眼神和按时吃药,她每天都会花上一些时间研究如何运用神识。
渐渐地她已经没那么怕老鼠,甚至尝试着用神识去控制老鼠,一开始她控制不好自己的神识,老鼠有时候就会七孔流血翘辫子。
有时候顺着墙角悄然爬行的老鼠会突然呆住,一动不动,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既视感,过了片刻又会恢复意识继续行进。
老鼠的精神力跟萤火虫一般大小,所以云落能轻易地控制它们,养身体的这几天她不停地尝试和练习,总算掌握了一些窍门。
练习神识时偶尔能“看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比如牛晓花夫妻俩除了夜晚,白天兴致来了就把几个女儿赶出房间做造人活动,希翼再添个带把的,只有一个儿子总觉脸上无光。
“阿落,你把这两双茅窝子送去给你俞婶子”罗美芳把草鞋装进一个竹篮里,低声和云落说着话,“你俞婶子几次帮咱娘俩儿,娘没本事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会编这个,请她不要嫌弃。”
云落笑嘻嘻道:“娘编得那么好,俞婶子会很喜欢的。”
“就你嘴甜,鬼丫头!快去快回,最多待一个小时就回来,不准留在你俞婶子家吃饭听到没?”罗美芳嗔了自家女儿一眼,脸上的担忧少了些,顺带叮嘱道。
云落乖乖答应,用棉衣围巾茅窝子将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后,提上篮子往俞家而去。
站在俞家院子前她没有像村子里的人那样高声喊门,她不习惯这样,也不想这样做。她现在要是喊上一嗓子,这周围邻居可都知道她来找俞婶子了,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番八卦盘问。
犹豫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