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闵敏的话,闵氏在心里是有一点安慰的,更多的是对自家男人的怨怪。别人家的女娃子,这个年纪都只关心吃喝玩乐,自己家的娃子开始操心起自己家的生活,开始孝顺她娘了。
不过,刚才听罗叔的言外之意,闵敏打弹弓似乎很准,这是不是遗传了她爹的天赋呢?
想当初,她爹是一个外来的流民临死托孤给闵氏族人。他养父养母给他改姓闵,精心养育他长大后,看着他娶妻成家后才撒手人寰。
她爹自小就是个孩子王,调皮捣蛋的事情样样精通,长大后打猎更是十里八乡没有敌手。
如果敏敏是个男孩子该多好,也不知道她爹能不能生还。这些年投身抗日的闵氏族人也有很多,但是往往是不好的消息居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少啊。
自家的情形有多特殊她爹难道不清楚,闵氏是独生女,闵敏她爹虽然是外乡来客,但是在他养父母家也是独子。
闵氏娘家父母在闵敏她爹去参军之后不久,就双双病逝。大夫说是劳累过度,又长期没有营养,一场疾病袭来,没能熬过生死大关。这年头不止小孩子不容易活,老人也不容易的!
闵氏自诩是个坚强的,不然,当初在孩子爹走后,爹娘双双过世之后,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就会和乡里其它人一样绝望自杀。
哎,这天杀的乱世何时是个头啊!
闵氏一边麻利的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心事,还要留神听着自家娃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罗爷爷,这些草药怎么认呀,我看都长得一个样呢。”
“你看这叶子形状是扁圆的,像不像羽毛状,根茎笔直,再闻闻味道,仔细辨别一下。每一种药草都它自己的气味。”
“我再闻闻这个,那个也拿过来看看嗯,还真不一样。”
罗老爷子已经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先教小娃儿辨别药草,熟悉之后带去采药一一实地考察。这不,趁着早上这么一小会儿空闲,逮着小娃娃开始教学。
隔壁的李婶家已经收拾妥当了,这会子探过身来瞅了一眼爷俩,朝着闵氏轻声问道:“罗大夫这是在教敏丫头学药草呢?”
闵氏同样压低声音答道:“敏敏病好后,求着她罗爷爷教的。她说是以后再生病就不怕了,怕我担惊受怕。”
“敏丫头有这个心就是孝顺,前几天我还担心你来着。小娃子能学会一点是一点,说不定也能保命呢。”
李婶内心是感叹的,这闵妹子当家的舍下这娘俩去抗日,然后爹娘双双病逝,接着敏丫头差点儿夭折,她真担心呢就怕这闵妹子扛不住,一个想不开就自寻了短见。如今好了,都熬过来了。再想想自家的俩娃还在调皮捣蛋,整天念叨着吃喝呢,敏丫头也一样的年纪却开始学医了。哎,都是被这乱世逼得在成长啊。
那边罗老爷子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给小闵敏:“这本是我家祖传下来的药草集和药方,上面绘着草药的样子和详细的入药说明。爷爷先慢慢教你认字认草药,等你学会之后再传给你看。”
然后拿出另外一本,“我们先背诵汤头歌,这首歌是清朝就传下来的,中医界都知晓的,入门必学。”
罗老爷子顿了顿:“今天先学辛温解表剂,一句一句来,跟着念,麻黄汤中用桂枝。”
小闵敏糯糯的稚音跟着响起:“辛温解表剂,麻黄汤中用桂枝。”
“杏仁甘草四般施。”
“杏仁甘草四般施。”
“发热恶寒头项痛。”
“发热恶寒头项痛。”
“喘而无汗服之宜。”
等到再起程时,二十四句七字言的辛温解表剂已经诵读了一遍。但学霸闵敏却在心里再争分夺秒地默诵了一遍巩固记忆。
说话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