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袍的才是公羊家的卦师。”
“是么。”老人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似乎对白十二的回答不甚满意。
“请问老先生,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白十二追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老朽幼时曾听闻,公羊家出过的一位天卜”说到天卜这个词的时候,老人双手抱拳朝空中拜了拜,看上去甚是恭敬,“便是这样百步穿杨c箭无虚发的本事,于是便先入为主,觉得这位姑娘也是公羊家的后人了。”
“还有这回事?”白十二转过头看向公羊已。
可是公羊已朝她耸耸肩膀,明显是在表示自己对此也不甚明了。
想来也是,卦师们是不喜欢甚至讨厌记述自己的一群人,即便是某人的子孙后代,也只能通过家族的口耳相传来获悉有关先祖的一些事情。他们与先祖之间最深的联系,大概也就是先祖所留下的卦术和算学了。
先前,在白十二的概念当中,天卜和“箭无虚发”是绝无可能关联到一起的。这可能是因为她对天卜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公羊已,总觉得他们身体都不大好,能不能拉开硬弓都是问题,更别说在弓箭这方面有所造诣。
直至在望川城的藏书阁里泡了十几日,她才从那些或有不少夸大的天卜传说中了解到,箭无虚发算什么?撒豆成兵飞檐走壁都不是问题,那么几十本看下来抄下来,你现在就是和白十二说天卜其实都是在凡的谪仙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的。
正因为那是很可能被夸大了的传说,传说中天卜精通的事情又太多,所以公羊已和白十二在翻阅的时候丝毫未对天卜们箭无虚发的本事有多少疑虑,今日听这位老人提起,才觉得这确实巧得很。
不过,也仅仅是巧得很罢了。
要是发现了从前的天卜身上和公羊已身上有什么都与众不同的相似之处,那自然是能变成一条追查的线索,但白十二和这些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个令人莞尔的巧合。
然而等那位老人接着说下去之后,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准确来说,是除了公羊未以外的三个人脸色变了,因为公羊未没有听白十二发表过有关弓箭和靶子的高论,所以没能领会到这其中难以再用巧合来解释的某种遥相呼应。
公羊家的这位天卜,天生是个慵懒的性子,不愿意在算学和卦术上头花时间,他的爹娘先是为此焦急不已,后来却发现儿子虽然天性怠惰,在卦术上头却有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天才,这一留意之下,才发现儿子居然是个“天卜”。
他之后的种种经历,讲述此事的老人都略去了,他要讲的是这位天卜人到老年之后发生的一件事。
这个天卜到老也没改掉他的性子,家主之位由他的一位兄长继承,他终生没有娶妻生子,肩上没有担子,兜里却有积蓄,在家乡抚阳州置办了一间屋,每日除了玩还是玩,过得和年轻时一样逍遥自在。
某日,他带着他的一个侄孙女出来逛街,小孩子还不到用首饰的年纪,却看中了一根漂亮的簪子。这位天卜对小辈从来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就掏钱出来要给侄孙女买下,哪知道伸手去一摸,钱袋却不在腰间了。
旁人都以为是天卜把钱袋掉在路上什么地方了,然而他却眼睛一眯,朝着人群中的一个男子伸出手去:“把我的钱袋还来吧!若是平日,送你便送你了,可我的小侄孙女等着买漂亮簪子呐!”
换个人来说这话,可能不足以取信于人,但这可是公羊家的卦师,这可是天卜啊,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份量就大大不同了。
小偷见无法抵赖,干脆转身就跑,这居然还是个学过轻功的,轻轻一蹬就蹿上了旁边的墙,眨眼间就快要跑得不见人影了。
当时站在人群中的,正巧有个猎户,肩上搭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