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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复杂的东西?当世恐怕都无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心算出那么复杂的式子来。就好像是这一秒箭还在弦上,你刚瞄准好,它就出现在了靶子上”公羊已用手比划了一下,“它不是飞过去的,而是随着你心念一动,出现在那里了。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天卜之眼就是这样,一切结果都是凭空而来的,我没有算,也没有想,只要想着我该算什么,然后看过去结果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所以当天卜之眼在白十二身上失效的时候,公羊已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调整。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会遇到阻碍的只会是人算,如果算出来的结果一片混沌,那八成是变数多到了不可控,又或者是列错了式子,也可能是哪里算错了结果,只要足够有耐心,回过头去细心地复查一遍,总能找到问题出在哪里,然后把错误给纠正过来。

    可是谁能找出来天卜之眼的毛病出在哪里了?眼睛虽然长在公羊已自己身上,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于天卜之眼是如何让我看到那些将来的,我怎么也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只能称其为天意。除了老天爷,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算出结果,再把它们变成画面,放到我眼前来?近日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将来越来越混乱,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而无法辨明,不是因为天卜之眼出了错而是因为,老天爷正想让我看到这些。”

    由此,公羊已作出了一个猜测。

    “我的嗓子没有问题。”公羊已写下这个句子的时候,用左手摸着自己的喉咙,“它没有伤,也没有病。它应当能说话的,只是天意不让我说,天意觉得我不应当说,于是就夺去了我说话的能力只不过,天意不是让我得什么病,也不是用旁的什么方法毁了我的嗓子,而是直接让我说不出话来。”

    有了前面的那么一长串铺垫,公羊已最后的这番话似乎不是那么难懂了,但白十二还是盯着那张纸琢磨了半天,最后她慢慢地问出了一个公羊已想也没想过的问题:“那么,老天爷是为什么不让你说了呢?”

    这么一问,反倒是公羊已怔住了。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听天由命”的那个,而看似乖顺的白十二,心里却存着那么一股怨气和怒意——不是为自己存着,而是为公羊已存着。

    她问“为什么”,话间透露出的却是“凭什么”。

    为什么?凭什么?

    公羊已望着近在咫尺的抚阳州,只盼着能在故土找到一个答案。

    敲门之前,白十二先晃了晃铃铛,让公羊已能知道是她回来了。

    “我带了客人来。”白十二隔着门板说,屋内油灯的光晃动了一下,她知道是公羊已起身了。

    门一被打开,就有两个人立刻注意到了公羊已的不对劲。

    “姐姐?”公羊未和白十二几乎是同时迎了上去,扶住了站立不稳的公羊已,不过在白十二还在恐慌的时候,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公羊未已经意识到公羊已正在经历什么了,“又是铁口直断?”

    公羊已艰难地点了点头,在白十二和公羊未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坐到床沿上,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白十二即使地摊开了手掌,然后一字一顿地转述公羊已写在她手心里的话:“看c不c清c楚?”

    这句话说完,白十二立刻去看公羊未的神情,看到刚才还和白楠嘻嘻哈哈的公羊未忽然神色严峻,她知道大事不妙了。

    “难受吗?疼吗?”

    公羊已点点头,继续在白十二掌中写:“别担心。过几天就会好的。”

    “没别的办法,吃药也没用,铁口直断一来,就有这么一遭,只能硬生生靠熬过去。”公羊未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姐姐,你又看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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