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世家了吧,就猜了一下,果然。”
“果然什么?”祖枫死活也想不通哥哥是怎么推导出这个结果的,“万一两人确实不是一处来的呢?万一说京片子的那位压根儿就不是卦师呢?”
“哪来那么多万一,先猜了再说,你哥哥我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要似你这般谨小慎微,我可就填不饱肚子了。再说了,这不是猜对了嘛?”
“我问你,腿脚不好,又说着一口京片子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带着弩|弓c弓箭之类的东西。”
祖峰回想了一下:“是。我瞧她手上还有使弓留下的茧子。”
“那,她瘸的可是右腿?”
“是右腿。”
“那就是了,你没猜对。那个哑巴倒确实是公羊家的,可你知道另外一个是谁么?”祖枫用指节敲着桌子,“当今圣上的妹妹!我与统领此番出宫,就是要找她,可是又毫无头绪,这才找到了你这里来。”
“当今圣上的妹妹?!我就说那丫头不像个卦师,但我倒没想到这个。”祖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如此,可你们既毫无头绪,那怎会往这个方向而来呢?总不能是专程来找我吧。”
“据统领推测,抚阳州是她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哦——”祖峰拖长了声音,“那不还是靠猜,万一她们就没去抚阳呢?”
“可她们来过望川了,那她们八成就是要往抚阳州去。”祖枫知道哥哥心善,没敢说自己的任务不光是要找到白十二,还需要除掉她,“此番若能成功,我就能升迁了,升了小队长之后,每月拿的俸禄也会多,那时我就有余钱能捎回来,好奉养爹娘了。”
“我懂了,你这次出来是志在必得,所以来我这里求一卦。”
人算之道在于“物”。他们坚信万物都顺应天意而布置,水必然自高处流向低处,树木必然向阳而生,而其他东西,也与树木与流水般依循着一定的规律而运转,这些规律可以被转化成数字和算式,他们终其一生,便是通过手中的算筹与纸笔,来和这些揭示了“天意”的数字打交道。
正因为他们的研究都用在了“物”上头,于“心”这里就要差一截,人算常感叹着“天意尚能测,人心实难度”,就是因为他们有法子测算出树木流水所依循的规律,却很难笃定地说人的行为也有什么规则可言,即使是最循规蹈矩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某个框子里。
而地占之道在于“心”。
地占说你的名字不吉利,不如我来给你改个吉利的名字,你信了,真觉得自己有了新名字就有新的气运在身,做什么事情都更利落更自信——自然也就有了好运气。
偶尔地占也做和“物”相关的事情,不过做法和人算的截然不同,祖峰就接过这么一个和“物”有关的活,望川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夜夜受噩梦惊扰,他被请去看看情况,一进房门就乐了,忍着笑说大小姐的床正对着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是聚拢阴气的,这不好,把镜子撤开,自然也没有什么噩梦了。
这法子果然管用,那家人千恩万谢,祖峰却只收一份卦资:他晓得地占的名声已经够坏了,他不愿意再继续败坏下去。
地占做的事情,多少有点儿坏。
因为说破大天去,这是在骗人,哪怕骗人是为了救人,终归还是骗。
祖峰也想说出实情,可地占跟人算不愿意,地占的许多手段,戳穿了就全然不灵,许多安慰和鼓励,只有借着这个名头说出来才有用,不然,只是干巴巴的几句空话而已。
祖峰也知道很多同行是怎么来钱的,遇着困难的人上了门,也不询问也不疏导,二话不说要卖给对方“转运灵符”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祖峰也用,有些人戴上了,心里头就踏实了,但祖峰素来只收卦资单,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