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上忙。”
他没有说谎。公羊已知道他确实能帮上忙。
她是天卜,从小生在“人算”一脉的公羊家,没有什么接触“地占”一脉的机会,但大体的了解她还是有的。公羊已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算会瞧不起地占,这并不如祖峰所说是“小门小派”出来的卦师会有的心高气傲,而是一种对异类的排挤。
卦师用的应当是算学。你们地占号称是卦师,可你们用的是哪门子的东西?
公羊已不知道地占是怎么决定给该出生的孩子取什么名字会有利于他的一生,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决定家具的摆放和花草的位置,但她确定这里头没有算学的事情。这也不应当是算学能够左右的,算学能做到的非常有限——只能解释为玄学。
用算学的看不起用玄学的,虽说谁都不便拿到台面上来说但每个用算学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当他们不想被和玄学相提并论的时候。
她心里对地占并没有鄙夷,但偶尔也觉得把地占分在卦师一行中是有不妥当,也许应该用对他们最初的称呼:风水先生。
不过外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眼中,地占比人算要实在得多,也可靠得多。
尤其是祖峰这样常驻一地的地占,这么多年来他收获的不光是钱财,还要名望和人脉,如果要打听什么事情,找这样的人是再好不过了。
但这个人公羊已还没完全从刚才被一口叫出姓氏的心惊肉跳中回过神来。
但祖峰还不知道她是天卜。公羊已有些后悔这次没穿上斗篷了,她凝视着祖峰,假装自己只是在打量他是否可信,实际上,她是在悄悄地动用天卜之眼。
她没看到什么异常,至少目前为止没有。
勇气很难战胜恐惧,但勇气之外的东西很容易就能让恐惧烟消云散,比如好奇,比如执着公羊已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抓住线索的可能性。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与真正的天卜之间究竟有什么差别。
她用胳膊碰了碰白十二,示意她可以说了。
“我们是想问问,有没有哪里能找到有关天卜的事情那种,比较详细的记载,或者其他。”
“这倒奇了,天卜的事儿,你们公羊家的人应该最清楚呀。”祖峰不解地问,“据我所知公羊家这一辈不就出了一个么?”
“这就是祖兄身为地占,不了解我们人算了。”白十二对答如流,“人算还有天卜之间,许多事情是连兄弟姐妹也不会说的,若想知道,只能靠自己打听。”
“这”祖峰犹豫了,“二位要打听天卜的事,不是要去害人吧。”
“不是。”白十二斩钉截铁地否认,“祖兄多虑了,我们不过是对此事有些好奇罢了。”
“那就好。我知道二位说的是实话,若不嫌弃,就请随我来吧。”
祖峰带白十二和公羊已来到的是一个藏书阁。准确来说,是个还未完全建好的藏书阁,据祖峰说,他负责的正是给这个藏书阁收尾,决定里面的陈设摆放,等他完了工,这个藏书阁才会敞开大门,供人观览。
“这个藏书阁建起来是专收算学书的,刚才我们经过的两个门,一个里面放着算学专著,一个里面则放着卦术相关的书——是的,大部分都是胡扯,不过我只负责书架要怎么放,书架上放着什么可不管我的事。”祖峰的话跟着脚步停了下来,“好了,我们到了,就是这个门。”
祖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钥匙串来,熟练地从中找出一把打开了门上的锁,推门进去之后,他把手朝着前面一挥,又朝右边一挥,不过即使没有他的这个动作来强调,这个房间里所陈列的书架也数量惊人。
“看最后那几排还没完全放好。”祖峰指了指后面,“不影响你们找书就是了。”
“多谢祖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