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一战,你们南人的军队怎么这么不经打?”也先旁边的一个头领得了暗示,用极其傲慢的语气问道。
果然是宴无好宴,朱祁镇抬起头,也先坐在右手边,神色悠然的品尝美酒,身后的众人也是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热切的看着。左手边众头领大多来自鞑靼部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十分不以为然。
“你是何人?”审视着对面挑衅的眼神,朱祁镇直起身子问道。
“太师帐下大同王忽勒孛罗!”
“忽勒孛罗?也先太师的弟弟,朕知道你,倒也是一员猛将!”仿佛方才的不敬并未发生,朱祁镇和他拉起了家常。
“大明皇帝也知道我?”那忽勒孛罗作战骁勇,却为人憨直,听到这里十分受用,顿时忘了也先嘱托,惊喜之余还不忘向其余头领扬头炫耀。被也先冰冷的目光射到,才悻悻然老实坐下。
“大同王?大同不是朕的人守着吗,你这又是哪个封的啊?”搞不懂为什么也先派出来这么个憨货,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忽勒孛罗。
“自然是太师兄长封的!”忽勒孛罗觉得这个皇帝不错,回答的自然不假思索,不曾注意旁边的也先已是面沉如水。
“你们不是大汗才能封王吗?你这个怕是做不得数啊。这么的,你我一见如故,等我回北京了给你封个真大王,封号随便你挑,你看怎么样?”朱祁镇笑嘻嘻的说道。
忽勒孛罗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正欲继续起身答话,却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也先一把揪住,低声喝到“坐下,你个蠢货!”忽勒孛罗还欲争辩,被也先一瞪眼,生生把话又憋了回去,不解之余,还给了朱祁镇一个歉意的傻笑。
朱祁镇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端起酒轻轻抿了一口,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说的,既然忽勒兄弟问起,我还是讲一讲吧。”
忽勒兄弟又是什么鬼,也先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这离间计用的也太低级了,这皇帝果然是受了刺激。伯颜又给了也先一个早就说过的眼神,忽勒孛罗却压抑不住的狂喜,只是他要知道朱祁镇跟看守的侍卫都称兄道弟会是个什么表情。
“这次北征,其实我一开始是抗拒的,一来朕与太师关系素来不错,二来精锐部队一路南征,一路平倭。王振那厮不停撺掇,朕想着来见见太师也好,有什么争议完全可以坐下来说。来的时候光是各种金银财帛朕就带了几十车,本来就是打算送给太师的,大明别的不缺,唯独不缺财货”
听到这里,也先脸色一变,目光逡巡而过,虏获的财物都在帐中收着,不过也就十几车,看来这些头领藏私不少,就这样还整天想着分我手里的这点东西,着实可恶。
众位统领也是目瞪口呆,舍了娇妻美妾c牧马放羊的安逸生活,跟着也先出来瞎跑,无非就是想着打打秋风,劫掠些奴隶财货。可也先扣着战利品不说,还隐瞒了那么多,若不是实力不足,估计当场就有人要发作。
瓦剌右翼头领阿拉克知院眉头紧皱,深深看了朱祁镇一眼,这个皇帝不简单,寥寥数语就把在场众人的心弦拨乱。知道不能再被朱祁镇带节奏,连忙岔开话头,自报家门时却不敢再提官职,大声问道:“我是千户阿拉克,月前贡马,大明为何我削我马价?”
朱祁镇心想这点些微小事,宿主的记忆里毫无痕迹,只知道历史上正是王振杀价削赏,才给了也先起兵的口实。直接回答不知道肯定不行,怎么回应也得细细斟酌。
阿拉克见朱祁镇语塞,连珠炮般又蹦出一堆问题。
“为什么卖给我们的布匹价高质劣?为什么我们的使者经常无故被扣?为什么岁赐逐年递减?”这些问题事关在场众人的切身利益,不幸的是基本都是事实,听完之后看向朱祁镇的眼神就多了一些不善。就像你每天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