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袁可立与孙承宗便来到了朱由校身前。
袁可立与孙承宗作势欲拜,朱由校连忙上前扶起二人,道:“朕早就说过,两位老师见朕不需拜,再如此,朕可就生气了。”
孙承宗道;“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废。”
朱由校道:“在这里,朕是学生,二位是老师,哪里有老师向学生跪拜的道理。来人啊,快给两位恩师赐座。”
袁可立与孙承宗在下座坐好。
袁可立与孙承宗对视一眼,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道:“皇上,这是今科进士的分配名单,还请皇上过目。”
朱由校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卷轴,略微翻看了几眼,笑道:“不需看了,朕相信两位老师的眼光,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朱由校将卷轴交给魏忠贤,道:“等下去着司礼监盖印吧。”
魏忠贤点点头,答了声‘是’。
朱由校看到两位老师的桌上空空,对身边侍从道:“还不快给两位老师上茶。”
须臾之间,御茶摆在了两人的桌上。
朱由校叹道:“其实朕倒不太看重这些今科进士,若是这朝廷之中能多几位像两位老师一样老成谋国的大臣,朕又何愁不能安枕而卧。”
袁可立看了眼孙承宗,随即答道:“老臣惶恐,多谢圣上隆恩。但朝廷大臣皆是陛下肱骨,我二人何德何能尸位其上,还望陛下不要以偏盖全,因私废公。”
孙承宗也道:“皇上聪明天纵,朝讲时临,真可谓勤政好学之主。臣窃以为陛下还应与朝廷大臣多多沟通,广开言路,消除芥蒂,如此上下相和,陛下何愁不能安枕而卧。”
朱由校苦笑,道:“每每有人叫朕广开言路,可是孙师,朕自御极以来日夕冰兢,守我祖宗之法,惟恐失坠,更不敢堵塞言路。但近日来每见科道各官屡次纷嚣,全无一点为国为民,只是肆行狂噪,嚣讼弗已。自奴酋发难以来,徵兵转饷,军民涂炭已极,皆因偏见党论,致使经抚不和,故将辽左疆土尽行失陷。至今未见恢复奇谋,朕深痛恨。而这些新进后辈,却全无秉公之心,专行报复。逞意妄言,淆乱国政,朕实在是烦不胜烦。”
朱由校喝了口茶,继续道:“孙师,你说,他们上的奏本朕也一一看过,但大都是偏见党论,言而无物,于国家大政一无可取之处,徒劳浪费朕的时间,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
看着朱由校烦躁的揉着脑袋,孙承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国朝言官的德行他是清楚的,但总不能说广开言路不对吧。
袁可立这时道:“臣窃以为皇上应当将大臣所上奏折分门别类,若涉及军国大事或水旱之灾当首先批阅。其中若有结党营私的,皇上尽管下诏惩罚就是,老臣相信诸位大臣也能体会到皇上的良苦用心。”
袁可立瞥了孙承宗一眼,继续道:“至于那些言之无物,无中生有的奏疏,陛下可将上疏人往日所奏整理一番,若是其大部分奏折都是这般,想来皇上日后也便不需要再看其人的奏疏。如此有取有舍,即可节省皇上的时间,又能不至堵塞言路,更能让诸位臣公仰观圣德,留下后世一段佳话。”
朱由校点头道:“老师说的有理。”
随后回头对魏忠贤道:“忠贤,袁师的话你可记下了?”
魏忠贤老实答道:“万岁,老奴记下了。”
朱由校这时起身,拿起弓箭,道:“两位老师可有兴趣陪朕射箭?”
孙承宗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皇上应尊圣人教诲,于燕闲游豫之时,览观经史,深戒怠荒,武艺之道不可过度沉迷,此宗社苍生之大幸也。”
朱由校道:“老师所说,朕都懂。但老师也知道,朕在宫中,每日披阅文书,览诵经史及祖宗训录,兼时事忧劳,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