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礼拜就进科啦。”叶春萌仰起脸,带着个颇神往的笑容。
陈曦瞧了她一眼,“拜托,从上礼拜你就唠叨了。”
“考医学院,不就为最终穿上那身白大衣吗?”叶春萌托着下巴,那张微笑的脸,带着那种属于很单纯的理想的浪漫,实在是相当的动人的。
“得了,我可是从小就没打算过当大夫。”陈曦撇撇嘴,“高考时候,我想考清华建筑系,但他们收人太少,我二模又考得相当砸,心里没底就没敢报,生怕考不上再给我分到核物理去,咱那年政法学院不对理科招生,电子计算机啥的我又怕太辛苦,想来想去女孩子学医还是比较好听,咱学校又还算名校,就这么爬贼船上了。谁晓得这比人家学电子计算机的学的可不轻省啊——等工作了,还得更苦。反正我想好了,毕业了我也不干临床,所以啊,进科不进科,对我没啥意义。”
“你不干临床是怕苦?”叶春萌脸上挂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尽人皆知的理由吧?嘿,世事难料,还说不定,你一进临床就爱上了,到时候都舍不得离开呢。哎,你不觉得吗?这学期的临床课可有意思多了,临床的动物实验也比生理生化的实验有趣”
“这个不好说——讲课的老师帅了一个档次,我怀疑我是因此更喜欢上临床课。”
“得啦,也就是外科的韦天舒帅”
“想想我也就觉得外科课最有意思。”
叶春萌连连地被打击热情,正经有点火了,不高兴地咣当躺到枕头上准备拉上床帘。
陈曦嘿嘿一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好好,当白衣天使多好啊,健康所系,性命相托,那宣誓时候我也挺热血沸腾的啊。这不是,因为一些客观情况,我反正也天使不了了,阿q呢嘛!嫉妒,我这分明就是嫉妒,裸的嫉妒!”
叶春萌矜持了一会儿,毕竟耐不住想抒发感慨的愿望,把脑袋枕在胳膊上,继续满是向往地说,“当临床医生多好啊。我从小就崇拜大夫,那身白大衣,穿身上,我从来就觉得比什么衣服都好看,干净,肃穆,神圣”
陈曦硬生生地咽下了“白大衣好看不好看也得分人穿,穿韦天舒身上确实好看,可穿外科主任李宗德身上,可跟公共食堂卖门口卖包子馒头的大叔没啥区别”——虽然咽下了,但还是不能昧心地点头,她拿筷子徒劳地捞着小锅里幸存的方便面渣。
“那天内科见习赶上心跳骤停的病人急救,看着监测器上的一条直线,我心都到嗓子了,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外面就是他妻子和2岁的小孩,我当时想哭,更不要说他妻子是怎样的心情了然后,李大夫一系列的紧急措施,准确及时安装起搏器,那人恢复了心跳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我都觉得看着李大夫,好像看着上帝”
“邪乎了啊。”陈曦在嘴里咕哝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让叶春萌听到。陈曦从来很懂得开玩笑的分寸,但是实在受不住叶春萌的抒情了,她想了想,只有把话题带开。
“我在想韦大夫得有多少崇拜者啊?所谓英才,这就是英才啊。又帅,说话又风趣,好几个市级国家级的创新奖项”陈曦说着,倒真带了几分认真的赞叹,想起来韦天舒第一次与众不同的亮相。
他给她们讲外科总论的肝胆部分,推门进来,一下就让人眼前一亮。接着,没有幻灯,不写讲义,胳膊下面夹着本跟学生手里的完全一样——而且崭新得貌似从来没有翻开过的外科总论就溜达了进来。走到讲台后面,啪,把书往讲台上一放,翻到他要讲的那页,忽然又把书和上,推到了一边儿去,冲着下面咧开嘴,露出一排可以做黑人牙膏广告的白牙乐了。
“这书啊,回头自各儿回家看去。都大二了,还不会看个书吗?再说,我觉得这书写得推呆板。我给你们讲点有意思的,新的东西。”
在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