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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仍然必须办公,即使我焦焚欲狂,我依然必须拿着副队长的印章在公文上一一盖上戳记,再整叠移交给端坐如山的朽木队长。一个队士进来把一张纸放在我的桌沿,传阅公告。他说,低着头退了出去。我移开那叠公文,把那张纸拖到面前。

    露琪亚的行刑时间提前了。

    我理齐盖好章的公文,把那张公告放在最底下。朽木在那里写着他每日必呈的例行报告,我站起身来把那放在他的桌上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我,只微微点了下头。我坐回桌前继续在剩下的公文上盖章,一下下地按压着,那朱红的印记彷佛炮烙一般在我心上烫出许多创口。露琪亚,露琪亚,我默念着她的名字,在那个男人面前。我闭上眼,可以感觉到他微微瞟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批阅书写。快,快看见它,朽木白哉,我要看见你遽然变色,我要听见你断然质疑,我要知道你并不早已遗弃露琪亚,然后我们可以一起拔剑指向那森冷的忏罪宫。

    我只看见他盖完队长戳记之后,把那张纸轻轻放在公文上头,又提起笔来写他的例行报告。我想站起来大声质问他,但我只是坐在那里继续盖着章。

    他看穿了我,他知道我在等他做些什么,而他什么也没有意愿去做。在他眼里我是愚蠢的,因我竟然希冀于他,并且软弱得追随他去缉捕露琪亚,后悔的时候又连拔刀反抗都不敢。我的刀不是用来保护我所珍惜的人,而只是杀伤那些无关紧要的,杀伤我自己。他什么都明白,所以他根本蔑视我,我的队长,清白如水的贵族,以绝对的淡漠结冰成刃,斩断我沾满泥泞的手脚,使我无法握刀,无法奔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露琪亚的身躯被刺穿迸裂,一如他最喜欢的落樱。

    我匡啷一声推倒了桌子,纸张无章地摔落一地,我狠狠地踩上去,从六番队队所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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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闯入十一番队的练习地,逼着一角教我卍解,但我只是想被他痛殴一场。我让鬼灯丸在巨大的刃节疑阵中长驱直入,每一次挥击都在我身上擦出新的伤口,那红缨和我的长发相互纠结,而我只是麻木且无效地闪躲着。狒狒王蛇尾丸!我大喊着,但截断那通往内心世界的道路,在那里它正抱着自己硕大的蛇身沉沉地睡着。一角看出了我的意图,他不明白我为何自弃,但他脸上的不悦表情说明他打算收手。太离谱了,更木队的队士怎能如此亵渎战斗?我晓得他一定如此鄙视我,但此时弓亲凑过去向他低语,一角于是抬起眼来看我,不耐地,但挥舞鬼灯丸向我劈来。我垂下眼,弓亲毕竟是细腻得多的。我甩动手腕松开那些刃节给鬼灯丸让出无数生路。当然我的力量足以挡下他的攻击,但是那又如何?我无法劈裂那森白的宫墙,无法颠覆整个瀞灵庭。我以为我足够努力足够强大,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队长,小到人言微轻,小到上头的御旨纶音轻易地便可将我泯灭,只要他们开会,只要他们决议,他们就可以夺走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我的,优美哀伤露琪亚,他们何其忍心,你又何其忍心,为了那个萍水相逢的男孩,抛弃我。

    抛弃我抛弃我抛弃我抛弃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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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队舍里独自裹伤。我始终认为让四番队进行治疗是一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作法。没错,是很方便哪,什么都不必管,可以舍去常人对受伤的顾忌本能而尽情作战,只要留着一口气,他们总归是会把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这样依赖下去,总有一天把自己的命丢掉。所以我总是自己检视伤口,自己包扎,然后等待它极慢极慢地愈合生肉,即使那痛刺骨椎心。

    我把碘酒倒在伤口上,看它一点一点地渗进去,浸软那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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