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和殿外,狭长的甬道,两边砌着冗长的围墙,不高,仅五尺。显然不是被作为防御只用,更像是一种宫殿与宫殿之间的分隔。甬道的墙体与宫殿外墙使用统一的红色,并运用相同的手艺在其中镶嵌着闪目的金。无论是从绘制的图文到绘画运用的色彩、光晕,无一不显露皇家的威严。用来装饰甬道地面的砖块,也都是由净泡过特制香料的青砖构成,平日那淡淡的清香时隐时现,几不可闻,其作用也仅在于熏染繁华的宫城。行走于皇城之中,多少会染上这特殊的香氛。夏日里,雨后的第一个晴天;冬日里,雪后的第一个暖日,都能带起这更浓郁的香气,使得整个皇城不但金壁辉煌,更香飘四溢,真正熏染着整个皇城如梦似幻。
甬道一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墙而立,一身月色正统官服,腰间配有淡紫锦带,流苏自然垂下,悬挂一侧。让人一瞧便知,此人官拜三品。再瞧那一身整洁、服贴的官服,中间赫然绣有走兽,定是分列武官。
男人一张红唇含笑,一双凤眼微合,黑发高高束起,外面扣着银线勾成的发扣,只剩下几丝被风挑起的散发。掠过双肩,他双手环胸,修长的双腿随意摆放着,整个一副惬意自在的模样。
身边匆匆走过的宫女、太监无一不被他潇洒的气质所折服。而这个男人,也的确有一种温和洒脱的气息。
男人呆了足足一刻,只要有人从他的面前走过,他便会睁开双眼与来人熟络的打招呼。粗略的一算,整个皇城中的妃嫔、侍卫、宫女、太监人数如何也都要近二千,光这往来于轩和殿及祥鸾殿之间的宫奴们,少说也近二、三百。若换做一般人,只怕就是用去一年,也记不住一半,然而他却能准确的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更能像亲朋一般热合的打招呼、聊家常。
此时,男人边哼着小曲,边修着自己漂亮的指甲,专心致志如同创造艺术品,偶尔抬头和行人打个招呼,便又继续先前的动作。
“柏大人!”一道尖细的嗓音划破沉寂的甬道,由远而近的走来一名太监打扮的奴才。
见着来人,男人放下双臂,站直了身子,微微向他点头,表示客气。
“呵呵,重德公公”男人掀起美丽的凤眼,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与那人寒喧开来。
“柏大人为何在此?”
“哈哈,在下正等着丞相大人。”仿似无关紧要的随口答道。细长的凤眼凌厉的扫了一圈来人,随口又问:“公公这是上哪儿啊?”
“哦,皇上刚下了旨,命兵部传密旨于雀将,这不我正往您那儿赶呢!”
男人挑了挑好看的眉,笑盈盈对着重德:“哦?去兵部?事儿谈妥了?那兄长此刻的去向”
原想着,这人,定是想探知皇上关于北疆战事,所下密旨的内容。只要他有这个心,自个儿必会告知,也好乘此机会讨好、拉拢于他。当朝丞相的手足,时任兵部尚书,虽无兵符在手,却可调动全国三分之一的兵马。虽未任文官,却满腹经纶,当朝文人更以能胜他为己任。以他的显赫身世,卓越才情,自然是结交了不少能人义士。
想他区区一芥奴才,伺候的虽是祥朝的帝王,可这年仅九岁的幼主真能安然成长,掌握实权吗?因了这份不安,思虑许久,为了自个儿将来的生家性命,他决定结交更多的权贵,以防万一。而眼下,面前的这个男人则是最好的选择。
先不论他自身的本事,单凭当今权力在握,替王摄政的丞相胞弟身份,将来必能保他一生。唉,本想直接摊上那柏承渊,怎奈,那人阴晴不定。这性子,要是真伺候到他,只怕自己哪时丢了小命都不知。不如推而求其次,寻个好相与的人做靠山来的稳当。
谁知一边这如意算盘打的响亮亮,一边却毫无意思深问下去,只是关心自家兄长的去向。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