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背景难以生存是娱乐圈的常态, 楷元多的是连一个月都待不下去的艺人,陶钧蕾这星期就看见了两个。
一个是周一走的, 一个是今天走的。
他们公司的电梯总是满员,时不时能听到超载的提示音, 陶钧蕾不愿挤电梯, 也想爬楼锻炼身体,每天徒步爬楼。
今天她穿的很随便, 运动背心运动短裤, 一顶黑色的休闲帽,手里攥着卷成棒的合同纸,手机插在屁股后面的兜里, 耳机线从后往前勾挂在耳朵上,塞进孔洞。
现在播的是小提琴版的《野蜂飞舞》, 听起来很有动力。
爬到三楼的时候,安全通道的白漆铁门“咔哒”一响, 从门后出来一个人,打扮够嘻哈的。
陶钧蕾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但前些天一起上过课, 看起来觉得十分面熟。
那人对她也有印象,看见她, 嘴抿了一下, 低头让道, 等她上楼。
三楼是他们之前参加签约审核的大厅, 只有两种人会去。
一种是一心想进楷元的, 一种是决心退出竞争的。
他明显是后者,来这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谨以此缅怀当初的一腔热血。
不管怎样,是去是留是别人自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和未来,既然不能帮对方红起来,她无权干涉和评判。
她没问他出现在这的原因,也没劝他再熬一阵,只是摘掉耳机,对他笑了一下,赞美道:“你今天穿得很酷。”
说完不顾对方的反应继续爬楼。
十五层,爬到的时候她大汗淋漓,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是她第二次来赵颜菲的办公室。
昨天罗沐璨说她一点不可爱的时候她就想,也许之前那么多年她活得太规矩刻板了,不如放过自己,也放过自己身边的人,不要为了别人的眼光逼迫自己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适当对自己周围的人好一点,多给合作伙伴一些信任。
赵颜菲看到白纸黑字的合同终于松了口气,盯着她的签名看了两分钟,恨不得用目光灼出一个洞,随即笑逐颜开地说:“你这字够漂亮的啊,以前练过吗?”
“小学的时候被我妈逼着临过字帖。”
“那你母亲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赵颜菲试图跟她话家常,“她一定对你充满期待啊,等你得奖了一定要在颁奖典礼上好好感谢她。”
“她对我很严厉,一直不赞成我混圈。”
哎,这天就这么被她聊死了。
陶钧蕾这人吧,机灵的时候机灵得要命,耿直的时候也能耿直得用一句话把你堵死,不太按套路出牌。
赵颜菲脸色惨白,刚要发作,陶钧蕾诚恳地说:“菲姐,你在这行里算老江湖了,我不是非得跟你对着干,只是希望你在向钱看齐的时候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父亲病重我理解,所以我把字签了。但不是别人说了才会难受,你生存靠钱,我生存靠脸,良心上过不去,希望今后不要让我难做人。”
赵颜菲对她没脾气:“如果我不按着你签字,你不照样会签,都去试镜了,咱不要装清高行不行?我这不是为了衬托你的伟岸才给了你一个台阶下吗?怎么还成我的不对了?”
陶钧蕾自嘲地笑:“是,无论你逼不逼我我最后都会签,但如果你不说你父亲病重,我只是被欲望奴役的普通人,但你说了,我就变成了故作高尚的人。”
她来到楷元初心不过是想收获赞美。
可有的人好像觉得承认别人的优点就会让自己变糟糕,非常吝啬赞美。
她得不到赞美,只有去寻求专业人士的认可。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她想证明她的实力,而别人对她证明实力的方式到底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