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州儿,你就那么恨我?竟不肯亲眼看我一眼?”
男子把瓷碗里苦涩的药含入口中,用亲吻的方式灌下来,女子本能地闭目。
男子的动作一僵,低低地叹了口气,低头吻向女子的颈侧,女子只是闭着眼任由他一点点将她吻遍。她被他压到床上,胸口的纱料被一点点扯落,他的唇一寸寸下移,痴迷地吮吻她。她再不会对他有些许反抗,也再不会天真地求他放她离开,只会守住最后的底线,保护她唯一剩下的东西。
“你,还是想着离开吗?”草堂微暗的光束里,只有男子低哑的声音,而女子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是不会回答的,只是低头失措地亲吻,女子初为人母,神态容貌少了几分少女时的冷酷刻薄,多了几分她少有的温柔,越发让男子痴迷不放,他悔恨地皱眉,隐忍着噬吻,却突然一顿,乳白色的水晕在女子胸襟的纱料上晕染,从头至尾紧闭着眉目的州儿终是虚乏着眼看了眼男子,他的脸一瞬间和佞殇的重叠,毕竟是父子,原来还是那么像的
州儿只感到一股很深很深的酸楚哽住胸口,绞得她恨、痛攻心,忍不住又要掉泪!
“甜吗?”州儿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
佞祯顿住。
州儿感到喉咙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是道:“那本来是给我们的儿子喝的。”
佞祯的背脊轰然僵直,他一格格地直起头颅看向她。安静的草堂里只有男子骨骼一寸寸发出爆响,他那只青筋暴起的手骨用力撑住床板,但床板在抖。
州儿看着他的样子,痛笑道:“佞祯,我的乳汁还在,但我的殇儿已经不在了!而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恍惚地看着他的血眸,原来,她对自己说不要恨,殇儿让她不要恨,可她怎能不恨,是他亲手杀害了她的孩子,是他一步一步让她痛到彻骨至深!她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已经无法发泄全部的绝望与痛苦,也许悲哀到最终,是连痛哭的气力也没有的,她突然挣扎着、无力地垂打他:“佞祯,你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州儿!州儿!”佞祯捏着她的手腕,复又将她压在床上,伸舌抹去她的泪,复又低头轻吻住她的唇。“州儿,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就恨吧。不管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还是不会放了你,你不可能逃得掉。别逼我伤害你,州儿,别让我们失去更多的孩子”
“别让我们失去更多的孩子。”
没想到,到此时,他还在威胁她!州儿痛苦地挣扎,却无力地仰躺在他的桎梏下,无力地承受那个让她痛到彻骨的男人。
“州儿啊”他哀伤地抚上她的脸颊,“不要那么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啊就算我将你禁锢在身边,也只是想保护你啊,只有我才可能那么不惜一切地保护你啊!我的州儿啊!这世上,没有人能对你更好了啊只有我只有我啊”不顾她无力的挣扎,他把她狠狠禁锢在怀里,却又像个犯错的孩子,急切地想要得到原谅:“州儿我们会再有孩子,新的孩子!这一次,我会好好疼他,爱他,把殇儿的那份一起,也加倍补偿给他我们会有新的孩子的我们会有的”她的心,突然痛到痉挛,再狠不起来,她毕竟还爱着他的,爱了那么多年,可她更无比地爱着他和她的孩子,他们之间,终究要到如此地步吗?无可挽回,万从挽留,也许她和他还是太年轻,才会失去他们的孩子,而他们明明深爱着彼此
他低头:“州儿,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她空洞的眼眸麻木地看入他血色的眸子,那血色,既是噬血的,也是深情的;既是残酷的,也是痴迷的
“州儿,给我生个女儿吧”
他痴吻着她,低头含住州儿含泪的水眸,小楼一夜春雨,窗外藤花寥落,州儿只是虚浮着、忧伤着、喘息着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