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一笑:“他是平息叛乱的主帅,又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轻易动摇?等十四爷醒了,请洪大人告诉十四爷,纳兰泽州在毓庆宫等他来救我。”
“毓庆宫?”洪奕沔瞠目抬首,“东宫!”
我强迫自己无比镇定地走向八爷,道:“八爷,既然太子拿我作为把柄,那就让我去见太子。我如果出现在太子面前,不仅解了八爷和十四爷的危机,只怕太子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更猜不透十四爷会是什么反应了,如此,太子的阵脚就乱了,不是吗?”我跪下,看向八爷,“八爷,请八爷帮我!”
八爷儒雅的眉微蹙,他的脸背着霞光,看不清神色:“我和十四弟虽然皆有危机,但十四弟至今未醒,我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如果他醒着,我一定会听他的,可还好他没醒,不是吗?”我微笑。
八爷淡看着我,无声良久,终是叹息:“那我的话呢,你听吗?”
“八爷”我一惊。
“如果,我也不让你去呢?”八爷满目温柔,“朝堂骤变本就是我和十四弟两个男人需要面对的,又怎么能让无辜的你再次受到牵连呢?”惊痛和怜惜在八爷温润的灰眸中交错成一丝哀伤,看得我心微软,可我不能动摇。
我倒蹙眉头,看向八爷如玉的脸,道:“不,八爷已经为了州儿毁过一次布局了,这一次不可以!就算上一次的牵连州儿是被迫的,那都已经不重要,至少这一次,州儿是自愿的!请八爷成全我!”
我和那双清灰色的眼眸无声对视,良久,他终是一叹
我坐在胤祯的床头,轻轻伸手抚上他俊美无俦的脸颊,想到我第一次见他,我正在躲九爷的门人,慌乱中就撞到他怀里,他一身五陵纨绔的蜀锦袍子,看准了我的惊慌,无赖地趁人之危,直接吻上我的唇,那时候,我们都还年少,我又正迷失在他和那个人的相似中,毫无反抗地被他一吻至深。想来,若不是他的出现,若不是阴差阳错地也救了他,我也不可能躲过之后九爷、十爷的逼供。我终于明白我为何会在多宝斋听到那如烟似霭的叩问了。原来,第一个闯入暗室握住十阿哥刑鞭的人是他,原来那时候,他也在多宝斋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他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情深,才一直不肯以真面目见我?原来那个一次次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梦中之人就是他!也本该是他!若不是我不顾一切地逃出京城,又被洪奕沔和小安郡王巧合地虏到天津卫的军营为他看病,我也许还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甚至一辈子再无缘见到他。可好在,我终是见到了他。
我微笑着低头,只是在他的额上烙下深深一吻
“未必金风逢玉露,几重却相逢。又上石桥冬尽后,白日生幽梦。春易渐,意曚昽。道是情薄,情转浓1”
我走出营帐,洪奕沔欲言又止:“纳兰姑娘”
我不由地回看了一眼,胤祯的白帐沐浴在一片朝霞之下,一片祥和:“他为我付出太多了,也让我为他付出一次吧”
我再度回首,一步步走向八爷。
八爷向我递出白净的手:“你的身子不好,上马。”我伸手八自己交给他,只感到身子一轻,落在马前,他扣住我的前腰,让我靠近他,周身围绕着独属于八爷的淡淡气息,我的心也跟着安定,我略带忧伤地闭目:“谢八爷总对我如此宽容”
可能是我久病初愈,又经了一日颠簸,我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沉,模糊的眼中又见到京城九门,那高高的城门楼子堙没在漆黑的暗夜里,我已不知是何心情,原来,我逃了那么久,却终又回到了原点。
因是战时,九门禁闭,八爷的随从出示召符,在城下叫门,我幽幽睁眸,却惊见身后竟是杜凌霄!
“在下一闲人,当然是前来保护纳兰姑娘的安全,总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