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一声气急的呼喝突兀地插进动感的音乐。
杂乱延续了几秒,一切安静下来。
瘫倒在地板上,汗珠从额边滑落至下巴、脖颈,一片粘腻。
乐屋里的阻塞气氛更添了几分。
女人一转呼喝时急躁的样子,板起脸冷着声说:“看完老师跳舞,我就没办法再看你们跳舞了。”故意的凶悍表情扭曲了平日温和执着的脸。
这两天,从怨怒到失落到麻木,此时心底又升起一股酸涩来。宝看着女人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姐姐我真的用心了。”
包子垂着头,一声不吭,握着拳的手重重一撑地,站了起来:“再来一遍。”
宝跟着他站起,走到开舞的地方,闭眼等待乐声响起。
“算了,”女人转身,“你们不累老师也累了。”
她走出乐屋,没有回头的意思:“今天就到这。”
紧握的拳松开,助理把水塞了进来。
乐屋的灯光黯淡下去,沉闷杂乱的脚步声搅动黑暗。
凌晨两点,韩国辛苦的一天结束了。
一身水气扑倒在床上,宝裹起被子直往枕头底下钻,嘴里喃喃叹着:“好累”
浴室传来闷闷的水声,宝只觉得越来越睁不开眼
“啪!”塑料瓶子落在枕边,宝惊醒过来,听包子说:“别忘了涂药。”
懒懒应声:“哦。”意识又模糊了
“啪!”又一声,却是傻力气包子铁掌拍在屁股上。宝一跃而起,瘫坐在被子堆里,不满地嚷嚷:“不涂了不涂了,疼一疼就习惯了”
“不涂?不涂看明天你那腿还站得住不!”包子声音变得恶狠狠。
“你凶啥?”宝彻底清醒,赌气地一推被子,不情愿地拿过药瓶。
“为你好!”包子继续狠声狠气,“看你慢吞吞的”苦笑着拽过宝的软身子,拎起肉腿往膝盖一搁,掀起裤脚,往上面涂药。
药味弥漫开来,宝还在嘟囔着:“名磨还说别人慢吞吞,好笑死人了,”伸手一撩包子的湿发,“名磨大哥,你今天洗澡又洗了多久?”
板着脸的“大哥”忍不住笑意,“啪”一声又往肉腿上拍:“不老实孩子,欠揍。”
自然扑扑腾腾,一阵笑闹。
异国的黑夜多了几分暖意。
药气氤氲,黑暗里持续着清醒。
听着隔壁床上宝翻身,包子向那边转过身子,枕着手臂问道:“宝,还没睡着?”
“都你搅的”打着哈欠的弟弟嘟囔,“哥哥你神仙呐,这么累都睡不着?”
“气堵。”包子一鼓脸,向着宝模糊的脸伸出手,无意义地挥了挥,“你说我俩就这么弱?我生自己气!”良久不听宝回答,叹气收回手,暗道:“小孩子倒好睡”
“包子。”宝清楚的声音突然传来。
“嗯?”
“弱也是现在以后,绝对不让人说我俩弱。”
看不清宝的神情,“嗯!”包子狠狠点头。
“我们睡吧。”
“嗯,晚安。”
“晚安。”
包子匀净的呼吸声带来安定,宝静静听着,渐渐入睡
清晨的乐屋如同夜晚一样亮着灯。
两个倔强的身影在镜前挥洒着汗水。
一个节奏一个节奏,音乐敲打在心脏上。
身边是和自己一样,疼痛着同样年轻身体,纠结着同样心绪的人——同伴、兄弟、朋友,最感同身受的另外一半。
乐屋门打开来,女人揿灭了灯。
早晨的阳光映照着地板上两个灵动的影子。
舞团老师一进门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