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袅袅又作矜持地走在街上,左看右看。这东塘的街道比起西塘,还繁华了不少。西塘的各大酒楼客栈小吃她都吃了个遍,如今这东塘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大宝藏,可以慢慢“开发”。
柳仕成走在后面,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中的纸张:“烧猪一只,西饼两盒,酒一对,竹遮两只......”柳仕成虽然视财如命,但也心细如发,他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归宁礼的礼单。
柳家能成为这城中大户,自然是柳仕成一手发的家。早年间,他屡屡科举不中,心灰意冷另琢磨出一条生财之道:倒卖茶叶。后来凭他的聪明才智,吃了很多苦才一家连着一家开起了茶馆。
朱提走在钱袅袅身边,小声道:“小姐,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吧,有什么事,瞧你惦记到现在。”钱袅袅观察得很仔细,哪条街上有什么酒楼有什么小吃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朱提眼珠子一转,姑爷在身后,她一个下人可不能乱诉苦,当下小声道:“小姐早上您吃的那些糕点,是昨天宴席上剩下来的。”
钱袅袅立马刹住了脚,不可思议地盯着朱提,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当街呕了起来。她钱袅袅一个千金小姐,再能忍也不能吃人家吃剩下的食物啊。
柳仕成十分不解,上前拍了拍她:“娘子你怎么了?”要说怀孕是不可能,一来反应不可能这么早,二来他俩压根也没有圆房呀。
钱袅袅用帕子擦了擦嘴,眼里能喷出火来。她看了看柳仕成又看了看朱提,决定先找朱提算账。她一把揪起朱提的耳朵:“臭丫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朱提不敢反抗,脸拧成了一团皱纸:“小姐,疼,疼。是你说了吃完再说的。”
“你,你还敢顶嘴。”钱袅袅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柳仕成看不过去,上前阻止道:“娘子呀,朱提的耳朵也是肉做的,你这样拧,拧坏了怎么办。”
钱袅袅转过脸来,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你还有脸来跟我求情。”她知道柳仕成节约小气,但没想到是一个视财如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哎哟。”柳仕成觉得耳朵一阵剧痛,钱袅袅竟然也当街揪起了他的耳朵。朱提站在一边自顾自地揉着耳朵,见火烧到了新姑爷头上,也不幸灾乐祸了:这柳少爷其实挺不错的,竟然会为自己求情。
柳仕成扶着她的手,懵了:“娘子,你做什么,这大庭广众的。”他压根不知道是早上那盘糕点惹的祸。在他的思想范围内,婚宴上的剩下的菜不吃掉就是浪费。
大街上的热闹怎么会没有会八卦的围观群众,有人指指点点道:“柳家果然是娶了个悍妇,竟然当街揪丈夫的耳朵,结婚那天触了那么多霉头,现在应验了吧。”
钱袅袅急忙将头凑了过去,轻轻朝柳仕成耳朵里吹了吹:“相公,好了。”
柳仕成莫名其妙:什么好了?
钱袅袅朝周围的群众笑了笑:“有只小虫子钻进我相公耳朵里了,我替他赶出来。”她笑眯眯地挽着柳仕成的手,走向面前的瓜子摊。
“娘子,归宁礼里面没有瓜子这一说啊。”柳仕成急急道。
钱袅袅眼睛一竖:“难不成我还不能买了自己吃了?”
“娘子,这瓜子有什么好吃的,壳大仁儿小,吃起来麻烦,还不填肚子。”柳仕成苦口婆心劝道。
如果现在手上有一根擀面棒,钱袅袅一定会砸在他的头上,她咬牙切齿地在柳仕成耳边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出门在外,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刚刚她一时没忍住揪了柳仕成的耳朵,已经惹了闲话,一定不能再让别人看她的笑话了。
钱袅袅来回在几个瓜子框里挑了挑,随手捡了几个嗑了嗑:“老板,这种多少钱一斤。”瓜子摊老板伸出一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