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袅袅坐在喜轿上,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若不是那夸张的表情,这细眉俊眼、粉面红唇的,人人都以为她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大家闺秀。
外面喜炮声轰天,钱袅袅在轿内坐立不安,恨不得掀开轿帘,看看外面的热闹。可惜今天自己是新娘子,无论如何,都要矜持。
这钱老爷果然是财大气粗,就说钱袅袅头上的凤冠,全是金灿灿的黄金铸造,数十颗又圆又大的珍珠镶嵌在上面,钱袅袅纤细的脖子压得特别难受,她只好缩着头,缓解凤冠带来的压力。
炮声刚过,又听得“咚”一声踢轿子的声音,钱袅袅知道这是相公踢轿以作“乾纲振作”的示意,心中不悦,使足吃奶的劲“咚”地一声回踢,表示“坤纲树立”:本小姐才不怕你!
哪知“咚“地一声过后,紧接着一声“咔嚓”,木头断裂的声音。钱袅袅心中一沉:“怎么回事?莫非是我用力过猛?”接着,轿子也往下一沉,大事不妙。
喜娘急忙掀了帘子,钱袅袅不顾形象,立马顶着沉重的装备跳下了轿撵,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反应够快,轿子果然给踢坏了。”
刚刚还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氛围一下子就凝滞了,四周鸦雀无声,众人张大了嘴巴:“什么情况?”所有人生平以来都是第一次遇见。
红毯没铺,新娘的脚先落了地!
柳仕成反应过来,忙令人铺了红毯,对着众人尴尬地笑了笑:“意外、意外。”
“淡定。”钱袅袅长吁一口气,伸出柔若无骨白嫩的小手搭在搀扶婆臂上,接着轻移莲步摇曳生姿地沿着红毯走近门槛前,提起喜服,露出一双小巧的金莲,准备跨火盆。
周围群众一阵哗然,连连称羡,都道柳仕成修了千年的福份,娶了一位美娇娘。
钱袅袅被夸得心花怒放,向前探头,想看清前面的路。啧,火盆旁边那门槛,高,真是高,与自己家的没甚区别。钱袅袅心里更美了:“果然是嫁了一户好人家。”
算了算该抬脚的高度,钱袅袅一个大步,以为自己跨过去了。殊不知,下一刻,她便摔了个嘴啃泥,搀扶婆是扶都扶不住。
钱袅袅脑壳摔得生痛,浑身物件又重,想爬都爬不起来。况且这一摔,摔得她颜面尽失,刚刚还飞在天上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那火盆里的火虽不旺盛,但有布料送上门,不烧白不烧。喜娘一众人急忙上去手忙脚乱地扑了火,奈何喜服还是被烧了一个洞。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摔,得摔出多少不吉利来?
搀扶婆不好意思地左瞧右瞧点头哈腰示意抱歉,想将她扶起来,可钱袅袅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子。”看呆了的柳仕成终于反应过来,蹲了身推了推她:“娘子,你没事吧?”莫非他的娘子真的摔出问题来了?
钱袅袅趴在地上欲哭无泪,她不是不能动,只是不想动,她想在地上找一条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去。
“娘子?”柳仕成卯足了劲儿将她扒拉起来,搀扶婆瞅准时机替她重新盖上了喜帕。
坐在上座的柳老夫人初如梅面无表情地撵着她手中的佛珠,就当没看见:“吉时已到,该拜堂了。”
傧相抽了抽嘴角,扯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钱袅袅跟木偶一样朝着柳老夫人行礼,她是真的蒙圈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柳仕成转过头看着她,直到众人议论纷纷,才急急将她拉回头行礼。
“二拜高堂。” 傧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做傧相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么荒唐的事情。
“夫妻对拜。”傧相总算松了一口气,齐活了。
钱袅袅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对着柳仕成鞠躬,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