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在傍晚就离开了景阳宫,留下行动不便的任纯妃在卧榻上修养身子。皇帝的狂兴被撩动起来,久久不能平静,还需要找一个妃子来发泄体内的阳火。他来到了裕妃张梦卿居住的承乾宫。
皇帝爱张裕妃,也爱承乾宫。
承乾宫的布置很别致。梦卿嫌宫殿过于高大,不适合居住,便独出心裁,把廊房改成小的房间,安装成曲折的朱红栏杆,雕花隔扇,里面陈设着从扬州采办的精巧家居和新颖什物,墙上挂着西洋八音自鸣钟。梦卿嫌宫灯不亮,她把周围护灯的金丝去掉三分之一,遮以轻绢,加倍明亮。
张裕妃是个十分聪明的人,用各种心思获得万岁的喜欢,使他每次来到承乾宫都感到新鲜适意。今天在田妃的桌子上,一个大玛瑙盘中摆着当季的樱桃。
屋角,一张用螺钿、翡翠和玛瑙镶嵌成采莲图的黑漆红木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猊香炉,一缕轻烟自狮子口中吐出,袅袅上升,满屋异香,令人心清神爽。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出自苏州名手的盆景,虽然宜兴紫砂盆长不盈尺,里面却奇峰突兀,怪石嶙峋,磴道盘曲,古木寒泉,梵寺半隐,下临一泓清水,白石磷磷。朱由校进屋来对着端详片刻,笑着说:“倘若水中有几条游鱼,越发有趣。”
张梦卿回答:“水中是有几条小鱼,皇上没有瞧见。”
“真的?”
裕妃嫣然一笑,亲自动手将盆景轻扣一下。果然有几条只有四五分长的小鱼躲在悬崖下边,被一些绿色的鱼草遮蔽,如今受到惊动,立即活泼地游了出来。朱由校弯着身子一看,连声说好。
看了一阵,他离开桌子,背着手看墙上挂的字画。裕妃宫中的字画也是经常更换。今天在这间屋里只挂了两幅画:一幅是王冕的《归牧图》,一幅是唐寅的《相村水乡图》。后者是一个阔才半尺、长约六尺余的条幅,水墨浓淡,点缀生动;杨柳若干株,摇曳江干;小桥村市,出没烟云水气之中。画上有唐伯虎自题五古一首。相村是大书画家兼诗人沈石田住的地方。石田死后,唐寅前去吊他,在舟中见山水依然,良友永逝,百感交集,挥笔成画,情与景融,笔墨之痕俱化。
天子到承乾宫不是光为欣赏名人字画,不多时,张梦卿为朱由校脱了衣服,自己也脱得赤条条的,勾住了他的颈,立于银蜡烛下,你看我,我看你,恰像似一块粉做成的,十分有趣。此时两人云雨一番,真个你贪我爱,颠1鸾倒凤,最后一块入温柔乡里。
第二天只听得鹊噪枝头,日穿窗隙。皇帝结束了他悠闲的生活,正常开始他的临朝亲政的工作。下朝后,他收到很多上疏,其中一份来自于河道总督左光斗的长达万字的奏章引起了他的关注。
河道总督左光斗和幕僚徐霞客首先进行了导黄入海的工程。该奏章主要是介绍导黄入海的目的和方法。
徐霞客认为:治水必始自下游,下游疏通则上流自然不会饱涨泛溢。如果不疏通淤塞的下游河道,一旦上流决口全部堵塞,大水全部下注,仍会因下游不通而无处可去、四处溃决、泛滥横流。因此他们把疏通自清江浦以下、历经云梯关、直达海口的下游河段以导黄入海列为大修方案的第一项。
海口,或称河口,是黄、淮二河合流入海之处。由于黄河含沙量大,泥沙受海潮顶托之力,大量淤积在河口,使河口扩展很快,陆地不断向海中延伸,从而使千百年来的海岸线变化很大。
云梯关是黄淮合流入海的河口处。左光斗和徐霞客通过调查得知:这段河道原先河身宽达一二里至四五里的地方现今只宽一二十丈,原来深达三五丈至五六丈的地方现今指深几尺。倘若不将其进行疏通,河水就无法顺畅的入海。
他们还发现:自万历后期以来,海口淤沙已经有十年之久,沙层十分坚硬,单独靠水力来冲刷是不可能的,而且很有可能导致河水不但无法冲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