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不咸不淡地过去。二李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大娘也十分的和气,父亲仍然是老样子,永远板着一张炼,果然是大boss,只是李芸偶尔会关照下我的起居,心中竟也会泛起小小的雀跃。锦娘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常常会露出那种会心的微笑,可是我的心情却一天天沉重下来。
这样的平静看起来真像是阴谋!
是的,阴谋。
为什么二李不会刁难我,却在看我时露出那种阴冷而快意的微笑?就算她们会如此,大娘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我?甚至近来我发现涵心手下的小丫头会有意无意地在默轩外窥看。
为什么李芸会突然关心起我这种小角色?别告诉我是浓浓的亲情唤起了他兄长的责任。
甚至是那位神秘的何雨樵也每每会对我露出那种探究,深思的眼神,让我又惊又惧。
我开始后悔了,答应李芸实在是太快 ,感觉进入了一个圈套。可是答不答应不都是一个样子吗?
我开始害怕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有多少骇人听闻。豪门总是不缺乏肮脏的秘密。默轩以外像是个黑洞,无声无息地吸食着一切。
我在园子里和梨子一起打理着花草,母亲生前喜簪花,苦于大娘苛刻,便自己和锦娘开了这园子,聊以打发时间。
锦娘总是细心伺弄,将它们照料得一年比一年鲜嫩。清秋将近,园中的菊花都结了可爱的花苞,繁华一片。
也很多花儿也过了花期,飘落下来。梨子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将陷于污泥的落花清理干净,不致被风吹散,而我则负责把残花败叶修理干净。
暗香满怀,手持银剪,不知怎地我竟想到林妹妹的葬花诗。
此情此景正是“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而我何尝不是和黛玉一样的经受着“一年三百六十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 ”。我感到胸腔又被那种难以排解的酸涩溢满。
“小姐,小姐,你在听我说吗?你神神叨叨什么呢?”梨子那俏生生的脸在我面前蓦然放大。我恍然回神,原来刚刚发呆,竟将那句“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在口中翻来覆去地嚼着。
我呵呵一笑,忙道:“没事,没事。是园中锦绣,我犯花痴。”梨子见我又胡言乱语,瞪了我一眼,嘴里不禁小声咕隆着。我一面陪笑一面暗骂自己,怎么会想起可怜的黛玉呢?这可不是好兆头,整天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有担当,有能力,眼下断不是哀怨的时候。不禁又轻呸了自己一口。
我转过身用肘轻轻地碰了下梨子,涎笑说:“好梨子,都怪我。怎么最近心情不好啊。”梨子赌气把头一扭,跑到一边。这孩子,偏偏要哄的。我叹了一声,移步上前,出其不意地挠她的痒处,笑道:“叫你这个小蹄子不理睬我。”梨子推我不过,扭着身子闷笑说:“不碍着小姐你犯痴病。”
我收了手,肃颜道:“梨子,你觉不觉得最近府里怪怪的?”
“最近府里来了个怪老头,听说最喜欢到处晃荡,听说把五少爷吓得直哭。夫人和老爷也不大管。”
梨子见我如此严肃,也被唬住了:“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心中不大安稳。”李府一向严谨,父亲怎么会容忍客人如此?
“对了,锦娘最近晚上也睡不安稳,饭也不多吃。”
“是吗?”我感到有些担心,难道锦娘竟知道些内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梨子见我沉默下来,忙道:“前几天大娘派涵心将锦娘叫过去了,不会是受了责罚吧?”
“什么?”我大吃一惊,竟有这种事情?刚刚王总管派人来请锦娘我并没放心上,以为是为了例银的事情,如今看来竟是大大的不简单了。是父亲还是李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