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
萧宏的大帅营帐里,灯火通明,一件镶满珠宝的彩色巾帼格外引人注目,这是魏军遣使送将过来。伴随着不远处从风雨中飘扬过来,魏人欢快又夹杂着嘲弄的歌声传入梁军大营。
切骨的耻辱如刀尖般刺痛了每个南朝男儿的心腹,而统帅那透着死亡气息的沉默更是如同病毒一般席卷了整个梁营,数日前还高昂的士气瞬间被龙行鼠胆的萧宏拉进谷底。他却还一幅气势恢宏,洋洋自得的模样。
“常听人言,中山王善于吹笛,甚有情趣,果然名不虚传。”
萧娘甚懂情趣,可是吕姥却不解风情,性格中的骄傲和曾经的桀骜不驯让其怒火万丈,但骨子里的畏上圆滑却让其不敢任性,他强压住耻辱给自己带来的愤怒,努力的心平气和的对上司说道
“元英羞辱我与殿下,是想诱使我军在平原处做战,我偏不如他意,魏军分兵南北两地,殿下可让裴益领一支人马,沿淮水河直击寿阳,只要打下寿阳,从中间切断魏军,我军正面出击,必使淮南魏军首尾不顾,到时必可将其全歼”
“你是讲打下寿阳,倘若拿不下又该如何?难道继续增兵?那洛口又该如何?”
萧宏畏惧的大叫道,充满了忧患意识。
吕慧珍一时哑口,过了半晌方才说道。
“可也不能任由魏人如此猖獗,我怕众将难以控制情绪。”
心中暗想,我言尽到此,已尽本分,你身为主帅,不听良言,若因你而导致国家败亡,须怪不得我,说不得北国汉人众多,也不少我一个,以我之才可照样谋取富贵。
“礼物本王收下,若有轻而言战者斩”
萧宏大声的说道,霸气十足,心中却愤愤不平,胡人辱我,我自无法,自家的下属,如猪狗爪牙一般,我若忌惮害怕,还是男儿乎?
魏人那浑厚的歌声仍在刺耳的回荡在军营之中,吕慧珍出得营帐,看着将士们愤怒的眼神,跺脚叹气道。
“若我辅佐始兴王,吴平侯为元帅,就算不能平定中原,也不会受此屈辱。”
很多时候,我们知道人的懦弱和无能,是因为该来的他终究还是躲不过。
初冬时节,又是一年万物萧条的开始,北国的战刀,指向苍穹,胡伽嘹嘹,魏军兵分两路,分别向洛口,东陵发动进攻。
冰冷的冬雨击打在营帐之上,呼啸的狂风夹杂着胡人悲壮的战歌。将恐慌带入了南营,袭入了每个曾经忘死沙场的战士心里。茫然惶恐让他们仿佛听到死神的脚步。这时忽然看见一个熟悉健壮的身影,如同狸猫一样敏捷,爬上早已准备多时的千里良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淮东逃去。
“是临川王,临川王跑了。”
“魏军杀进来啦,大伙快跑啊”
洛口的梁军群龙无首,主帅的畏战无能,临阵脱逃,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抽去这支唱过胜利战歌的英勇之师的魂魄,众人如同行尸走肉,在这冰冷的冬夜里,茫然无助,战士们丢盔弃甲,争相逃窜,出于对活着的期盼,20万人自相践踏,老弱残兵死亡者达5万之众!人生而平等,却常因地位的高低不同,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渺小的蝼蚁,砧板上的鱼肉,任人蹂躏与宰割。居上位者一次胆怯和愚蠢,却轻而易举的让与他生而平等的5万生灵无辜的奔赴黄泉。在剩下的日子,他却依然享受着活着的快乐感觉和他命运里的富贵荣华。佛云众生平等,因果循环。莫非从古至今那些成千上亿的万骨枯都是为了成就那一将功败身死的史书万倦吗?倘若如此,又何言众生平等。
又是一个凄冷的夜,萧宏仓皇逃窜到白云垒,萧宏叩关求入
“我是临川王,是萧渊秋吗,我是你六叔啊,快些打开城门,放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