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用兵之道,在于谋敌奇正之道,诱寇虚实之间。如同两个疯狂的赌徒,双方都将所有的赌注压在这大浪淘沙的大江上,胜者拜日月掌乾坤,负者为鬼魂见阎君,战争的外在表现形式在攻守二字,寻阳军虽然先前几次交锋落于下风,但是因为粮草充足,人数占优,只需采取守势,便可困敌于谈笑之间,歼敌于强弩之末。而中央军攻无有必胜的武力,守没有充足的军粮。
名将在于通天时,晓地利,知机变。当中央军将领拘于眼前的形势,一筹莫展之际,张兴世与主将刘休仁说道
“敌寇兵精粮足,占据长江上流,兵士布与险道之间,进攻拘于实力,相恃困于粮草,唯今之计,只有兵出险招,出奇兵数千绕敌兵进钱溪,此处江面甚窄,江中有洄洑漩涡,船只需靠岸而行,又有横浦可以隐藏船只,只须占据必经之道,依险筑城,千人守险,万夫莫过,占据中游,前可阻敌粮道,后可抄敌后路,存前后夹击之势”
刘休仁不懂军事,但也不胡乱去否定,便找来沈攸之前来商议。
“此计甚妙,江州水军布舟于江面,又将如何绕至钱溪”
沈攸之说道,忽然想到,张兴世为人甚有机谋,到时定有良策,为将之道在于能应机而变,不拘于形式,此战关系天下大局,个人生死,定奇策,藏于心,方可不泄于外人,便连忙又说道。
“此计甚妙,望将军凯旋而归。”
天色朦亮,张兴世率7000战士,乘两百条快舟顺江而上,逼近寻阳军水寨,雾蒙蒙的江面上,一望无际的江洲战船分布江岸两侧。张兴世命令兵勇擂起战鼓,做出挑战之姿。待听到寻阳军水寨大开,便急令士卒扬帆鼓桨,迅速撤离。要把军士分为三队,每日三次,轮番去敌营诱敌,待对方追来,立刻逃之夭夭,周而复始。接到中央军不同寻常的举动,寻阳将领纷纷猜测中央军意图,刘胡笑道。
“他无非是两种计策,一是如此周而复始,想让我军疲乏不堪,疏于防范,趁机攻打我军主营,二是想要诱我出击,于上游布有伏兵,好一举将我歼灭,传令全军,也分三班戒备,防他偷袭,待他粮尽之时,我方顺江而上,全敌而歼。”
“将军,若是敌军,趁我不防,忽然全线穿插,绕至我军后方,与钱溪一带,布舟而防,上阻我粮道,下挡我后路,与上游敌军成前后夹击之势,又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时下隆冬季节,大江之上只起西南风,江岸两边皆有我军营寨,若它穿插,我军已然出动,左右夹击,必定将他一举歼之。”
刘胡大笑道。
张兴世如此连番进退,起先寻阳军还是严加防备,接连几日,也就以为常事,不去理会。待到第三日午夜,张兴世再次率领中央军逼近敌军水寨,寻阳守军望哨以为按照以往的进程,中央军照例还将退入上游,便倒头睡去,不料上天按照已定的历史进程在江面忽然刮起东南风,中央军抓住时机,如一条条飞快的箭鱼,迅速穿过巢湖口,白水口,鹊尾,直奔钱溪而去。
刘胡闻报大惊失色,感到呼呼的东南风从帐外吹来,拂的脖子凉飕飕的,全身的血液都让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冻得僵了下去。他急令部将胡林秀率船队尾随追赶。
胡林秀率领三千水军立刻出动,寻阳战船船体高大,吃水甚深,此时东南风刮得正紧,追了半个时辰胡林秀站在船头,在雾蒙蒙的江面上,前方中央军的船影若隐若现。
“将军,寻阳船队追赶甚急,将如何是好。”部将寿寄之说道。
“不需慌张,你率4000士卒,火速赶往钱溪,在大江两岸速速安下营寨。”
这厢胡灵秀正在加紧着追赶,忽然发现张兴世在离钱溪不远的济景江浦停了下来,一动不动,静等着他前来决战,张兴世是以水战之力天下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