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庆之已远去的身影,刘子业突然暴跳如雷,指着沈攸之骂道。
“你家老物欺我太甚,若不是看他功勋显著,甚有威望,又是你家亲叔,不然早要了他那颗白头”
“陛下,我家叔叔,武略超人,无人能抵,况且叔叔乃三军统帅,兵权在握,屡经叛乱,深通谋反之道,那是杀不得的。”
沈攸之自小家中穷困,那时沈庆之已有发达,却因攸之相貌丑陋,不予接济。后攸之从军,因性格狡诈,作战英勇,屡立奇功,刘骏想要提拔他做朝廷高官,却让庆之以“此子生性凶残,重用将误国殃民”之理由强行劝阻。攸之得知,便暗中心怀不满,伺机报复,如今得了此等良机怎会放过。
“什么,杀不得,还没有朕杀不得的,沈攸之,你叔叔手握兵权,你又掌控朕的护卫禁军,你叔侄不会想着里应外合,谋害于朕吧”
刘子业怒道
沈攸之性格深沉凶残,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连忙装作被唬的惊慌失措,说道。
“陛下,攸之只食陛下俸禄,况且叔叔从小就不待见属下,屡次诋毁侮辱属下,我与他早已泾渭分明。”
刘子业忽然笑道
“看把你吓得,你倒于朕甚为相似,都不受家中老物待见,但你深着厚甲,外有皮相,朕怎知你内心真实所想,我倒有一法,与你相试,看你是否对朕真心,你可敢与朕一试。”
攸之心中大喜,却装做面露诧异之色,说道
“敢问陛下,如何相试”
刘子业注视了沈攸之半响说道。
“朕下一道诏书,赐一杯毒酒,前往仓头府上,你可敢去”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有何不敢”
空旷的大殿上,回响着沈攸之的声音。
沈庆之独自坐在家中,此时天空已是阴云密布,如同一袭巨大的灰幕,压在人们头顶,让人心生郁闷,庆之回想着自己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又想起如今的局面,看着窗外被风吹的吱吱歪歪的老树不禁感叹万分。这时,门忽然开了,走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定睛细看,却是多年未有走动的亲侄沈攸之。
“你,你来此何事”
深通事理的沈庆之怎会不知,只是未想到来得如此之快,死亡临近面前,一生贪恋富贵的他不由得声音颤抖。
“哈哈哈”
空中回响着沈攸之阴森的笑声
“陛下听闻叔叔得了重病,叫侄儿前来赐药与叔叔。”
沈攸之残忍的笑道。
“怕是毒药吧,定是你这小人,从中挑抜陛下,伺机报复。”
沈庆之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就是我报复,你又能将我如何,我有陛下诏书在此,兄长弟弟们陛下会好好照顾的,叔叔你就安心上路吧,我想过不了多时,就有人会去陪伴叔叔的”
沈攸之说道,言语中透着一丝得意。
“不要,不要,我信佛的,不能喝毒自杀的”
沈庆之惊慌的说道。
“好吧,看在我们叔侄一场,我成全你吧”
说罢,他便狞笑着伸出枯干的手爪狠狠的抓住沈敬之的喉咙,死死地摁在床上,抄起一床棉被用力的将其捂住。一代名将,三朝功勋,就这样不体面的结束了自己在人间的使命!
沈庆之长子沈文叔悲痛交加,想着做成了鬼目粽的刘义恭,不寒而栗,连忙服毒自尽。这时庆之次子沈文秀忽遭巨变,痛不欲生,只得的跨马舞刀,杀出府外。索幸前来抓他的禁军,皆沈庆之旧部,故放出一条生路,让其逃生。
刘子业终于扫除父亲给他留下的最后一道护身符,毫无顾忌的举着手中带血的屠刀狞笑着向皇族过去,地狱之门已经打开,从鬼域里传来一阵阵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