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多么热爱看戏,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她,笑问道。
这半月之所以没来的缘故,是因为宋渺在朝家看洪家的笑话。她瞧着那洪涛志领着洪涛苏前来谢罪,甚至连那留洋回国不久的洪家小姐洪巧玲都给带来,就为了解朝云心中怒火。她把下巴靠在桌上,贺云卿见着,不由蹙眉,让她抬起来。
她不动,眨巴眼,笑眯眯地看他,说:“我在家里看洪涛苏的笑话呢,洪涛志送了好些东西来,我哥哥没收”她兴奋地想要和他分享在家中的趣事儿。
贺云卿却没心思听,他拧眉,实在看不惯她宛如小狗将脑袋支棱在桌上。于是伸手,修长手指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尖,让她抬起来。
“桌上脏,你别靠着。”
贺云卿说道。
宋渺对上他的眼,看他温吞清美的眼尾,深邃柔亮的瞳孔。她目光纯粹热烈,贺云卿被她看得一愣。
“你看什么?”他不自然地撇开眼神。
宋渺唇边盈起深深的酒窝,她就着他的指尖,轻轻蹭了下,说:“看你好看啊。”
非常天真,非常无邪的口吻。
她的下巴尖软乎乎,幼兽般,还小小声,就着他的指尖不自觉发出呼噜声。
贺云卿飞快收回手,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将她的动作认定是无意做出。这个想法让他轻松下来。
贺云卿转移话题,“你想玩什么?想听我唱戏么?”
宋渺遗憾地抬起头,她自己用手托了下巴,揉了两下,没有他碰她时的舒服,这让她有些气恼。她还想他摸摸她的下巴尖,可又见他一本正经,清正严肃地与她说话,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嗯,不听唱戏,”宋渺骨碌碌转眼珠,她想了会,巧笑嫣兮道:“你陪我出门玩吧!”
“好不好?”
她作揖,将两手蜷缩在身前,可怜巴巴地看他。贺云卿看着她的漂亮脸蛋上满是渴望,低垂眼睫,慢声应道:“好。”
只这一个答案,宋渺眼中就绽放出明亮的烟火。她嘻嘻笑着,要身后几位下人别再跟着她,“我和云卿一块出门玩,你们就可以回家啦!”
“和哥哥说,我今天会迟些回家哦。”
自动将“贺”字省略,宋渺一鼓作气从椅子上蹦哒起来,看贺云卿满面无奈地与下人告歉,然后,兴致高昂地随他走出梨园。
换下戏服的贺云卿,无疑是个清俊迷人的男人,他眉眼端方温厚,俊美间自带一股冷泠气质。
他穿着洗旧的白袍,比起大街上许多年轻男子为时髦而打扮得洋里洋气,明显看上去要古旧沉稳许多。但这张脸,这双仿佛沉浸了碧海蓝天的招子,就足以吸睛。
宋渺拽住贺云卿的衣摆,垫脚问他:“云卿,你有多高啊?”
贺云卿眉头不经意挑了下,他说:“朝二小姐,喊我做‘云卿’,恐怕会惹人误会。”
是诚心诚意为她考虑的,他说着,便见她慢慢瘪嘴,看上去要气了,只好举手止住,不再提。
“我大概有近六尺高。”他说。
宋渺瞧着他,也觉得他至少有一米八五的个子。因为她垫脚时候,实在是太累。
她噫地一声,捏他衣摆的动作挣大,“好高!”
“比嘉殷还要高呢。”
这是贺云卿第二次从她口中听见“嘉殷”这个名字。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微不可查地垂眸,他轻声说:“嘉殷,是朝二小姐的?”
“我的前夫。”
宋渺苦恼地皱眉,她拽他的袖子,不自觉碰到他的手。和之前相碰时一样,柔软的皮骨,只有受尽宠爱,从没经历过苦日子的人才有。
贺云卿没有刻意将手挪开,他听她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