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显得十分潦倒,唯有在深邃的五官里,还能依稀分辨出这个男人曾有的俊朗。
谢朱捏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嫌弃地皱起眉,“爹又喝醉了。”话里话外,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二王妃站在房门口,漠然看着门口的人影,什么话也没有说,丢下一院子的人回了屋里,并闩上了屋门。谢宽道没有多说什么,疾步上前还算恭敬地叫了一声“父亲”,熟练地把谢期架起来。
谢棠见此,眸底的讥讽越发浓重,脚步一转,挡住了这父子俩的去路。
“大姐姐,这”谢宽为难道,“父亲喝醉了,大姐姐有事情能否等父亲酒醒之后再说?”
“不能。”谢棠的目光如窥伺猎物的毒蛇一样缩在谢期身上,薄唇微启,漠然冷厉的声音如溪水涓涓而出,“多年不见,二叔父过得倒是逍遥。”
说完这话,她伸手往谢期肩膀上轻轻一推,谢期便往后滑下去,这时又听“咣当”一声,谢期后脑勺砸在坚硬的地板上。
疼痛让谢期被酒水麻痹的甚至略微清醒些,他挣扎着坐起来,睁开迷离的眼睛茫然看着四方,“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一双精致小巧的绣鞋撞入他眼睛里,头顶传来一身清冷的问候,“二叔父,别来无恙。”
声音犹如一条坚固的绳索,把他拖进了数九寒天里的冰湖里,无数的冰棱在四肢百骸中游移,尖锐的棱角一点点凌迟着他每一根神经。
谢期猛地清醒过来,视线顺着这双鞋,慢慢上移,抬头看见了站在他面前谢棠。
“新新敏”虽然时隔七年,谢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这个侄女,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颓丧的表情如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欣喜若狂,“你过来了。”
“听二叔父这意思,似乎一直在等我过来。”
“二叔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谢期喝了不少的酒,脚步虚浮,站的不稳当,只神志还勉勉强强清醒些,“这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书房。”
谢宽立在二人之间,左右看了看,却插不进去话,正疑惑之际,听谢期吩咐他:“宽儿,去带着你妹妹玩吧,为父与你新敏姐姐有话要说。”
这就是要支开他的意思了。
当年事发的时候谢宽还小,具体事情记不住了,但最后盖棺定论的结果却是人尽皆知,谢宽实在想不明白父亲与东宫的堂姐有什么话要说。
愣神间,谢棠已经跟随谢期往书房去了。
书房和这座小院一样逼仄,四角的书架都摆满了书。书籍并不整齐,显然是有人经常查阅翻看的缘故。谢棠信手翻开一本,入目是端正而稚嫩的字迹,内容也是鞭辟入里。她把书合上,轻轻放回原来的位置,目光越过窗台上的一株君子兰,落在了这牵着妹妹玩耍的谢宽身上。
内心这激动的谢期并没有注意到谢棠的动作,身为长辈却殷勤地拖过凳子来,客气让座,“来来来,新敏,快坐下。”
谢棠收回目光,看着不断讨好自己的叔父,心中并没有丝毫快意,反而无端涌出一阵酸楚。她低垂眉眼,小声道了一句谢,落了座,没心情寒暄,直接入了正题,“二叔父写信给我,说我父王死因蹊跷,另有隐情?”
“对对对!新敏,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二叔,你父王不是二叔杀的,二叔是冤枉的!”
“二叔,空口白牙就说自己是冤枉的,那还要衙门做什么。”谢棠不为所动,异常冷静道,“二叔可别欺负我年纪小,当年我是亲眼见过从晋王府搜查出来的巫蛊。再说了,若是真的冤枉,当年你为什么不发声,非得等到现在才说。”
“新敏,你听我说,巫蛊的事情真的和我没有关系!”说起这个,谢期激动不已,布满血丝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