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疼痛感使得初语从混乱的思绪中如梦初醒,她愕然地抬起头,就撞见了那张满脸横肉,浑身戾气的使鞭汉子。
他朝她龇牙一笑,将她用力地一拽,初语身不由己地起身,向前踉跄了几步,这才猛然地警觉自己已被拖拉到了戏台中央。
今夜的她,一身翩翩男儿装扮。着一袭冰蓝色的衣裳,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同色的腰带,缚在她的腰间,显得她的腰窄身细,形态风流。可是,看那身形,显然是一个未长成的少年。
那少年抬起头。
在莹莹的灯火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她的脸不是白色,而是一种少见的小麦色。如剑一般的眉毛,又黑又长,英气十足。眼睛生得格外地好,如同水晶珠一样,清澈明亮,似乎倒影着璀璨的星河。脸蛋圆圆的,带着些许的婴儿肥,上面还点缀着少许淡褐色的雀斑,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以便感觉其中柔软度和弹性。
这个少年,第一眼,并不惊艳,甚至于普通。可是,当你再看第二眼,第三眼,你就发觉到自己在无形之中被她慢慢吸引。
她的身量虽小,但站姿笔挺,颈,后背,腰,自然地成一直线,宛如风中的白杨,透着无声的坚挺和刚毅。她的目光清澈明亮,正淡然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顾盼之间,丝毫不见慌张与害怕,反而流露出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泰然。她的双手自然地垂于两侧,挪移行走间,微微地摆动,显露出一种骨子里的随性自在,以及后天教养的高贵与典雅。
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小年纪,竟然也被卖到了风月场所?几乎在同一个时刻,每一个心中都划过这样的疑惑。
拓跋珪不动声色地将帽檐向上抬了抬,将那下方的少年尽数看在眼里。他的脸上再无先前的阴霾和痛楚,相反的,挂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如同春风轻轻拂过盛开的花瓣,那样地温柔如水,那样地心动怦然!
原来你是这般的模样!他在心底自语。
王涵之隐在面具下的眼睛不约眨了眨,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缓缓地下沉,回落在胸腔中。他着急地打量着下方的那个小人,从头到脚,再从下到上,他仔仔细细地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遍,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有意思!有意思!
天字一号包厢里,那临窗而坐自斟自饮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暗自感慨!
今夜,造访此地,只不过是他无聊生活中一次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想不到,竟然让他遇见了三个奇妙的人儿!好期待,好期待,他们下面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双龙夺珠吗?
他将杯中的酒喝完,惬意地眯眯眼,眼中流光闪烁,一闪即隐。
“黄金——五千两!”
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还没有散去,一个声音如同重锤一样,携带着砸碎一切的力量,碾压似地砸向地面。
天哪!五千两黄金!折合白银十万两!
普通老百姓一年才花一两半银子,就算活到七十岁,一辈子也花不到一百两。十万两白银,这是多大一笔钱啊!就算是十辈子,也用不完啊!
啧啧啧声,在人群中四面响起。
戴着帽子的拓跋珪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那顶帽子斜斜地扣在他的头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留下下半张如刀刻斧削的脸,睥睨地对着楼下的大厅。
好凌厉的气势!好侧漏的霸气!
一袭黑衣的拓跋珪,静立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气,好似一把宝剑,虽然没有出鞘,却已经煞气逼人,寒霜侵骨。若是待那宝剑出鞘,那——
人人几乎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禁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在狮口下夺食。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一个轻柔得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