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轻踏,老者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踏上了最后的地面。脚步声在空旷的墓道中回荡。即使有两排点燃的火把照明,仍旧有着几分幽森昏暗。
老者目视前方,不慌不忙地走着。底下的空气并不是很稀薄,偶尔也会有微风拂过,老者的长白胡子向一旁轻摇。
这个墓道周围的石壁被打磨的平整光滑,可慢慢走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什么奢华的东西。老者停了下来,右手背过身去,左手捋着胡须。巨大的石门挡住了老者的去路,伫立良久,伸出双手轻轻地放在门上。这双手白晢细嫩,放在一个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美感,却是略带半分诡异。
轻轻用力,石门缓缓打开,让出了通往墓室的道路。
石门背后的这间墓室,面积上可以说是非常大。可是特别空旷,和墓道一样没有任何修饰。简朴甚至简陋。墓室之中没有放置棺材,透过火把依稀的光亮,可以看出不远处有一个高台。其实说是高一点的台面更加恰当。台面不高,只有两级石阶。
可是老者却目露精光,灼灼的盯着那级高面。
高面之上,一眼即可望遍。火把摇曳,微弱的火光照不到高面全部。昏暗之处似有一人影藏身于黑暗!
老者正了正神色,脚步变得沉稳,一步步踏出似乎有万钧高山压下,气势不同于之前!老者一直慢慢地走到石阶之前,伸出手打了个响指,那些忽明忽暗的火光忽然燃起熊熊烈火。灯火辉煌,将整个墓室彻彻底底地照亮!
高台之上身姿挺拔的背影也变得清楚。此人身着黑色盔甲,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外放的气势沉稳如山,刚健如阳。
“来了。”高面之上传来一声,“比我想象的要慢一些。”
“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老者摇了摇头,淡淡开口,言语中又夹杂着一种对无知的嘲讽,“不过,你弄出来的屏障倒是形同虚设。”
高台上的人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微微昂头,俯视老者。那一双剑眉之下的眼眸亮如星辰,突然笑了一下,眸光渐暗。眼神中少了份狂傲多了份无奈,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勉强的留下一丝意志。所剩力量吓唬吓唬杂鱼还行,对付天神自然差些。”
可是高台之上的男子容貌却会让月霁华难以忘记。他就是那个两次出现,被荒蛮二神叫做月兴的男子。那个器宇轩昂,遗世独立的俊俏男子。此刻一身戎装,有百战将军之霸气!
老者并没有接话,向左转过身。那里的高台上,能见两个蒲团和一副围棋。没有因为和月兴说话而登上高台,却独为了这一副围棋登台。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一副已经下了的棋,但是棋已残!
“你这么多岁月来,就单单盯着一副残棋看吗?”老者突然转身开口询问月兴,似乎又有着一丝斥责在其中,“是岁月消磨了你的锐气吗,魔皇举世无双,不该如此!”
月兴苦笑一声,连忙说:“前辈教训的是,小子受教了。我已不知是何年何月,独自一人无法踏出半步,苟活至今。能观摩当年一战,心已满足。”
老者吐了口气,胡子被吹了起来。旋即出手将这副棋局击碎,化成点点尘埃。哼了一声,又挥了下手,一副用灵力组成的围棋再次被摆在蒲团中间。
“你是个怪人,谦卑的时候谦卑,可狂妄的时候又无法无天。大概受你的功法影响吧,魔皇生死决和神月集很奇妙!”老者低头看着棋盘,一边找什么东西,一边呐呐地嘟囔。慢慢地躬下腰,伸手弹去蒲团上的灰尘,坐了上去。
摆好了衣衫,指着另一个蒲团说:“留恋当年的一局没有结果的战争没有意义。再开一局,陪老头子再下盘棋吧!”
月兴含笑,微微点了个头,行了个礼,端端正正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