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多蛇虫虎豹,是以小孩大都被拦着不让太过深入丛林,就连一辈子靠打猎为生的张猎户也在进山之前也要虔诚跪拜,祈祷进山能够安然无恙。
靠近阳山村的四周,里长吴老爷拜托张猎户下了不少的陷阱与套子,这笔费用自然是从公款中扣除,为此张猎户还落了不少的油水,不过那些看上去就晃眼睛的铜钱他也很难用上,只是挂在屋中墙壁上格外喜庆,万一哪一天有事要去一趟云客镇,也不会因为没钱而伤脑筋。
陈铜雀是村子里的孩子头,属于最大的那一波孩子,等深秋一到,冬至一过,便已经是十四岁的小大人了,不过自从三年前母亲去世之后,他一夜之间成熟不少,虽然偶尔还是会下河摸鱼,上山逮鸟,但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是,再也不是以玩乐为主,而是为了解决最简单的一日三餐,纵使如此,村子里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爹妈老子的熊孩子,仍旧还是爱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转。
今天陈铜雀起了一个大早,山里比的冬天比外面来的早,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攒足过冬的食物,他一般都与张猎户同行进山,但老家伙总是在村子中人看不见的地方与他分道扬镳,还美其名曰要锻炼他独自捕猎的能力,不过遗憾的是,陈铜雀几乎每次都有收获,而老猎户却十次进山九次空。
今日也一样,二人一大早便相约进山,依旧在老地方各行其道,老人曾经说过,那些被砍掉的树桩与经受不住风吹雨淋而倒下的大树不能坐,那都是山神老爷的位置,坐了会生疮的,陈铜雀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却也从没有坐在树上歇息过。
山重且深,木茂而密。陈铜雀在山中溜达了大半天,下的套子也几乎全部检查了一遍,运气不怎么样,只有一只不到八两的小兔子,他提了提挂在背后的那张粗糙铁弓,缓步前行。
前方传来一阵水流声,年龄不大却进过无数次大山的陈铜雀清晰的记得前方五十步左右便有一条清凉的小溪,溪水缠绵,只有爆发山洪时才会显露它阳刚的一面,绕过大树,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小溪旁,分明有一摊泥地被践踏得支离破碎,蹄印新鲜,想必这头野兽还停留在附近没有走远,他猫步弓身,一步步朝溪流边挪了过去,附近的草地上,一条明显被践踏的痕迹绵延向小溪的上游,陈铜雀左手握匕首,又将那张粗糙铁弓挽在手臂上,这才巡着那条痕迹朝上游摸索。
越是朝上行,空气中的膻味越重,一些大树的树皮也有明显被啃掉的痕迹,一切都预示着那头野兽就在附近。
是以陈铜雀便愈发小心谨慎,不知觉间,时间飞速流逝,日头已经悄然间升至正空中。
咻,嘣!
接踵而至的两道巨响让陈铜雀下意识的蹲下身子,随即他以铁弓护前,整个身子左侧着蹲步前行,右手持匕首将刀柄与刀刃调换了一个方向,竟然想走一条近身搏杀的路数。
不等他看到猎物,伴随着一整凌乱的马蹄声,一个庞然大物在他身前高高的扬起铁蹄,只听得一声娇喝声:“滚开!”
陈铜雀背后陡然泛起冷汗,顺势在地上翻滚一圈,扭过头去,见到一匹高头骏马急促的喷着鼻息,胸腹间剧烈起伏,原本柔顺的鬃毛被汗水仅仅的沾在脖颈间,随后又是咻的一声,骏马仰头悲鸣,脚下一软,失去支撑,带着巨大的力道直接撞向前方大树。
女子一声痛呼,手掌在大树上重重一拍,树叶簌簌而下,在空中略显别扭的拧了个身,堪堪站立起来,旋即朝陈铜雀怒喝道:“快滚!”
陈铜雀背靠着大树站起身子,这是多次进山捕猎得以保命的法子,他一双眼睛暼向女子,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让你滚你不滚,现在想滚也不行了。”密林之中,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细碎的马蹄声轻轻叩动地面,八人从不同的方向将一男一女二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