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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往昔时她身处劣势, 唯求己身性命不为人操纵;如今入朝为官, 却又好像需得做些什么事来, 才不枉来此一世。人这一生的意义在何处,故乡他乡, 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此心又要落在何处, 方能心安于此, 摈弃前世今生纷杂的一切, 寻求一方宁静。

    想也想不明白,清平索性出门去街上买副红纸写对联,省的燕府门前空空,太过冷清。

    走在人声鼎沸的闹市, 处处都是热闹的气氛, 她从纸店里包了一卷红纸,又瞧见人家店门口的花灯十分好看, 起意去另一条街买花灯。途经贺州会馆, 忽然想起吴盈来, 她踌躇着要不要将自己调任的消息告诉一下她,转念一想又不知吴盈此时住哪里,也不能贸然去四文馆拜访,想想还是作罢。

    结果走了没几步,眼看就要与贺州会馆擦肩而过了, 清平一看天色还早, 便去会馆中想打听打听吴盈住哪里。她才踏进会馆门, 就有一伙计上前笑道:“客人有什么事吗?”

    清平抱着一包红纸,想了想问:“我想打听一下,贵馆去年高中的一位进士家住哪儿。”

    那伙计敛了笑容,道:“客人是来寻人,应当去直接找那人本人就好,本馆不能透露私人消息。”

    清平道:“她姓吴,自言本住会馆中,只是我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里住。”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见状过来寒暄道:“这位客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会馆中门道还挺多,人做事也谨慎,清平干脆直接说出了来意:“我来寻一个叫吴盈的人,想打听打听她是否还在会馆住,若没有在此住,家又在何处。”

    管事点点头,道:“这位客人是吴进士什么人呢?”

    清平沉默一会,道:“朋友。”

    这个词语涵盖的范围太广,那管事狐疑道:“若是朋友怎会不知她住何处?”

    清平懒得和她解释,心道下次再去找吴盈吧。转身就要走,管事急忙道:“客人若真是吴进士好友,不妨在此处等等,今夜是会馆的月聚宴,如果不出意外,她想必也会来此,届时您再与她面对面说,这样如何?”又补充道:“并非是不信客人,此事事关私人事宜,会馆也是有难处的,还望客人多担待些。”

    能在长安会馆中当管事的人自然要比常人机敏,见清平衣着平平,腰间却挂着一块上好的白玉佩,管事阅人无数,眼光毒辣老练,见清平不卑不亢,容貌清丽雅致,气度不凡,也不愿随意得罪了人,便想出了这等折中的法子。

    清平点点头,那管事心下一松,忙招呼伙计上茶。

    原本只是想出来买红纸回去写副对联,却坐在了会馆里喝茶,清平看着杯中零碎的茶叶,百无聊赖的用手蘸了些水,以手做笔,在桌上写字。

    她才写了一半,就听见楼下传来喧哗的人声,门外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鞭炮,如那管事所言,今日是贺州会馆的月聚,所谓月聚,乃是各个会馆自行定下的日子,每月的某日,在此附近旅居,经商的同州人便会来会馆中一聚。这习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起先只是便于各州商贾交流信息,后来演变成了同州人的聚会,不拘于身份,只求在他乡中能有一方相聚之地。会馆的功能也从简单的提供住宿转变为了调解矛盾,解决大家一些困难的平台,可以说随着权力的扩张,会馆的威望也越来越高,逐渐演变为地域集团的象征了。

    位于长安的贺州会馆代表的乃是贺州的颜面,会馆装饰朴素大气,馆中陈设多为贺州气息的书画摆件。月聚也要如同过节般隆重,清平在月聚的鞭炮声中扫过那些有着浓郁贺州岭南风情的瓷碗,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从前在丽泽书院读书的日子,到处都是讲岭南方言的同窗,现下想来,竟在这充满岭南岭北方言的会馆中,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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