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没反应过来,没收住捶桌的力度,直接趴在了她腿上。
“嗯,都是我的错。”陈珺漫不经心道,哄小孩般用手轻轻拍她的背,以商量的口吻说:“事不过三,没有下次了,行吗?”
清平晕乎乎的躺在她腿上,也没听见她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躺着压死她算了
她是真醉了,也不想想只压腿怎么能压死人呢?陈珺听她嘴里嘟囔着什么,便低头去听了一会,发现她尽是在说些骂人的话,悠悠道:“一喝酒就醉,偏偏醉了才肯说实话小孩子,心思这么重,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她像是在问清平,又像在问自己,但终是无人回应,耳边只听到哗哗的水流声。片刻后,陈珺把清平轻轻放下,这船舱的地上铺了毯子,倒也不至于受凉。她掀开竹帘打算出去,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地上的清平,想了想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才转身离开。
入夜,月光冷冽,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水中银光轻盈空灵,好像千万个沉睡的美梦。船驶过这片水域,扰乱了银色的波光,于无声无息中滑过。船经过安阳,兆午,在月光中一路向着辰州驶去。
伏龙岭已经遥不可及了,化作远处天边的一抹墨绿,渐渐淡去踪影。船靠在岸边,陈珺换了骑服,负手而立。芦苇丛中几名黑衣女子走出,单膝跪在她面前,为首的女子俯身拜下,低声道:“参见主上,贺州的那批人已经跟过来了,您是要”
陈珺左手附在剑上,拇指轻轻推出一寸,月光下剑锋锐利。她闭目思考了一会,睁开眼睛,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那剑剑身如雪,锐不可当。陈珺缓缓绑上面罩,右手握剑,于身侧挥出一道银光,剑尖指地,低声道:“一个不留。”
翌日清平撑着手起来,陈珺已经不在了,只觉得头痛欲裂,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坐在地上迷茫的想了一会,愣是没有想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几声鸟叫,她出船舱一看究竟,却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世界。
船行驶在两山之间,山体突兀,仅容一船通过,从下往上看,只看到青藤缠绕,爬满了山崖峭壁,一线碧蓝的天空。几只羽毛艳丽的鸟儿站在藤蔓上蹦蹦跳跳,瞧着这群外来的客人,充满了好奇和警惕。
船走慢慢驶出峡谷,进入一处宽阔的水域,刘甄拿着干粮寻了她一圈,最后在船头的甲板上找到了她。
刘甄递给她水袋,道:“清平,给你。”
清平道了谢,接过干粮开始吃,她吃到一半,含糊不清的问:“刘甄,小姐呢?”
刘甄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小姐有事要办,已经下船了。”
清平震惊道:“我睡了两天?”
刘甄坐在她边上,揶揄道:“玉丰的酒虽然后劲很大,但是也没有睡这么久的,清平你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呀。”
清平低头默默的吃完干粮,庆幸陈珺此时不在,不然又要被她说教一通。
船驶进一条水道,沿途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座古老的关隘出现在她的面前,斑驳的石壁上零星长着青苔,昭示着它的古老,藤蔓从牌匾上垂下,上书‘林桉’二字。
居然是林桉,清平抬头看的脖子都酸了,才收回目光。
原来她们已经离开了贺州,来到了辰州的地界了。林桉,就是进入辰州的第一道水上关隘,众所周知,贺州与辰州的交界多是奇山险峰,致使运道逶迤。怀河在这里水势汹涌,从贺州南下至辰州多是激流险滩,船只顺水而下,直到看见这座险峻的关隘,才是真正的到达了辰州。
难怪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但现在人却多了起来。清平吃完干粮和刘甄一起坐在船头吹风,一个年轻女子从后面走过来,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用布条乱七八糟的包起来,她懒散的蹲在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