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谢祯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 口齿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陈珺见状唤来侍者, 将她扶了下去。
清平也喝了一点酒,以手托颌, 拿着那个酒杯抛起接住, 周而复始, 也不觉得无趣。陈珺收拾完东西, 用布将长剑包好,戳了戳清平,道:“走了,怎么, 今天还想在这里歇下了?”
“啊?哦来了, 小姐。”清平挽了挽袖子,跟着陈珺出去, 陈珺去结账, 在那侍者耳边说了几句, 那侍者露出一副我懂我明白的表情,将她们引到花月阁后门,陈珺又赏了她些银钱。
夜风习习,此时月上中天,清平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被这凉风一吹, 便觉得有几分清醒。她定睛一瞧, 正是先前进过的那个门, 陈珺带着她出了巷子,把手放在嘴边吹了声哨响,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黑色的马在夜色的掩映下从巷口小跑过来,陈珺伸手摸了摸它。
陈珺扬了扬下巴,对清平道:“上去吧。”
这马真是高,清平今天运动量过大,现在感觉力气都用完了,爬了半天都上不去,几次从马鞍上滑下来。陈珺在她背后忍不住笑出声,清平迟钝的回头看她,从马背上又要滑下来,陈珺眼疾手快的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扶了上去。
清平尚不自知,酒精麻痹了大脑,整个人都像身在云端,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她坐在马背上,眯着眼睛向下看去,半天憋出一句话:“好高。”
陈珺捂着脸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大笑,清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睥睨众生的姿态坐在马背上,鄙夷的看着陈珺,陈珺笑够了,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将清平圈在自己怀里,喝道:“驾!”
这马仿佛知晓主人的心情很好,故而也放慢了速度,踏着轻快的蹄步,在月光里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清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陈珺怀里,陈珺低头去看她,突然想起她从前喝醉那次,醉后去书房找门,觉得颇有意思。女孩穿着宽大的袍子,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她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透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陈珺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清平突然道:“干嘛!”
陈珺吓了一跳,而后发现她只是说梦话,忍不住玩心大起,一只手牵引绳,一只手去捏清平的脸。清平皮肤白,随便一揉就会留下红印,被她一路揉到家门口,已经成了个大柿子,她皱着眉,嘴巴抿着,一副十分不爽的样子。
宅子门口停了辆马车,驾车的年轻女子见陈珺回来了,单膝跪地道:“主人,属下无能,今日并未接到余珺小姐”
陈珺道:“无妨,你不识得书堂的路,耽搁了些,这孩子便自己回来了。”
她下了马,清平没有了着力点,也跟着一起滑下来。陈珺一把抱住她,笑道:“这小丫头,还学人家喝酒。”
陈珺对那年轻女子道:“天璇,我要你去查今日在花月阁发生的一切,今夜有人要绑这孩子,全一并查了吧。”
天旋行礼,退入黑暗中,几个翻空便不见了身影。
陈珺抱着清平推开院门,想唤刘甄来把清平带走,将房间准备好。突然想起刘甄今夜并不在此地,只好自己踹开房门,把清平往铺上一扔,清平滚了几圈,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下了,陈珺也忙了一天了,又喝了些酒,自己将床铺好后便觉得困意涌来。她亦懒得去再为清平铺床,干脆把清平往里头一挤,这被子铺开竟有些小,盖不住两个人,她索性抓过清平搂在怀里,女孩身子又暖又软,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喜人。陈珺上辈子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登基后不喜亲近后宫,也无子嗣。但此时抱着清平在怀中,从这个小小孩子的身上却体会到一种微妙联系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陈珺鼻端,她失笑着将下巴搁在清平头上,便这样睡去了。
第二天清平起来,宿醉带来的眩晕感还存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