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随后打开门。清平从二楼慢慢走下,现在正是午饭时间,一楼下面坐满了人,清平感受到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扫过自己。
“客人慢走——”伙计见清平一身装扮殷勤道。
清平身着银灰色直裾长袍,她虽身形矮小,却生的如同美玉一般,头戴的玉冠也不是一般的货色,后头跟着两个仆从,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游一般。
掌柜什么天南地北的人没见过,但看见有钱的还是得上去热络两句:“这位小姐哪里来的?小店还住的舒心?”
清平微微点头,疏离客套地回了一个笑,并不做回答直接走出客栈。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清平站在马车前,陈珺伸出手扶着她上了马车,等车帘放下,隔绝了外头的视线后,她才靠在车上喘气。
“有那么难吗?我又不会怪罪于你。”陈珺道,“坚持一下,等会还要上船。”
到了码头,右边是新到的船只,船上用不透水的乌布盖着货物,来往的官兵们掀开乌布,有文员清点货物,商人便叫来伙计,把东西从船上搬到地上;左边则是运到各州的货船,停在码头已经整装待发,一艘豪华的客船停在码头最近的地方,清平下了车,那黑衣人对陈珺抱拳致意,陈珺低声道:“多谢你了,待到了贺州安顿下来,自然有见面的时候。”
黑衣人点点头,架着马车走了。清平拿着文书站在一个蓝衣女人面前,那女人皮肤黝黑,一边看文书一边不住打量清平,疑惑道:“小姐是哪里人?”
清平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张嘴就来:“我乃云州安平郡人”
“要去哪里?”
“闵州。母亲在闵州经商,此行便是回去探望家里人的。”
清平态度自然,琥珀色的眼睛平静直视前方。蓝衣女人又看了一遍文书,什么问题都没有,最后只得在文书上盖章放行。
陈珺在前面引路,带着清平上了夹板,刘甄出示了票据,有人将她们领到一间小房中,陈珺关了门,清平这才松开在袖中攥紧的拳头,她手心微湿,只得伸出来晾干。
这对清平来说算得上是很有价值的体验了,她慢慢解下披风,小心的放在一边,陈珺却按住她的手道:“别急,还没完。”
清平愣住了:“啊?”
陈珺不疾不徐道:“衣服不用换了,你穿着就是,本来就是做给你的。”
清平感觉她们像的在逃避什么人,马车出了长安,避开了有人的地界,偏从山岭古道而行;到了栾城后陈珺还和清平换了身份,但细想来,从刘甄带自己去做衣服开始,仿佛陈珺已经未卜先知,将一切尽安排好了。思及此处,清平默默的坐下来,为陈珺倒了杯茶。
陈珺一口饮尽茶水道:“隔墙有耳,等到了贺州,再与你细说。”
从栾城到贺州的乐安城要二十几天,陈珺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本书,都是些什么‘圣人云’,整日押着清平读书,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船上的下人端到房间里。刘甄也找到了一些为人师的乐趣了,每日抓着清平背书时还有些可惜道:“可惜船上没有笔墨纸砚,若是趁着机会将字一起练练也是极好的。”
清平表示还是算了吧,她又没什么科考做官的志向,纯粹是给人打工为人做事。陈珺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常常乐不可支,拍着她的头道:“莫要以为你看的懂书房那几本游记就觉得沾沾自喜了,正经的读书识字写文作诗,你哪样拿的出手了?趁着有时间赶紧和刘甄一道学学吧,她再不济,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上司都发话了,清平只能拿出上辈子奋战高考的决心和专注,用行动和态度表明自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尽量让陈珺满意。
她们到达乐安城的时候是傍晚,贺州靠近南边,冰雪消融的早,整个城市仿佛一株新生的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