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出关不过几个月, 再回来却恍若隔世, 望着巍峨的关卡城门,季春明一时感慨万分。
看一眼身侧的青年, 渊渟岳峙c劲如青松,比起初见时的锋芒毕露, 如今便如宝剑入鞘, 多了丝沉稳与温润。
然而更重要的是, 他平平安安跟自己回来了!
察觉到少年的视线,青年回以一笑, “走吧!”两人并骑入了城门。
温峤落后一步, 温俊的脸上挂着惯常示人的恬淡笑意, 然而手中的缰绳却不由勒紧。直到马儿因为疼痛嘶叫两声,他才回神跟了上去。
看了眼手中醒目的红痕,他目色幽深。
中午在一间酒楼打尖,饭食过后, 季春明却有些腹中不畅。他本就肠胃弱些, 备的有药材,然而煎食过后却未见好转, 到了午后还有些低烧。
魏云廷忙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夫, 诊治过后,却说是多日劳累c肠胃羸弱, 需好好修养, 且不可再忙于赶路。
当下开了一剂药, 季春明饮过觉得好些,脸色却依然有些苍白。
魏云廷看他有些疲惫的脸,心疼不已,同时心中也很自责。
若不是他急于回京,也不会这么忙着赶路。出关后就没有几日是平静的,先是盗匪后又有围城,出了疏勒又遇到狼群。他不若自己自小习武c身子康健,一路上却配合行程,从不叫苦,撑到这时才病不知耗费了多少元神。
回京还得七八日的路程,再要他这么日夜兼程的劳累,却是在害他了。
可是留下他独自回京,却又放心不下。
似乎察觉到青年的踌躇,季春明不想他为难,“我没事,如今已入关了,那些人还能将手伸到关内不成?”他故作轻松的笑着,压下心底的失落,“再说这一路上忙着寻你,我还未曾好好游览过。日后回京公务在身,再想这么自由也是不能了。”
他双眼明亮,似乎十分向往,还唤云霄找些游记出来,先准备准备。
将休养的坏事说成闲逛山水的好事,少年的懂事却更让青年难受。
魏云廷知晓,他这般,都是为了不让自己挂心。
他狠狠抱住少年,蹭着他有些发烫的面颊,没有说话。
少年抓住他的手,心中十分不舍却咬紧了牙,不肯泄露半分。
身子不适,夜里起来了两次,魏云廷都未曾假手他人,亲力亲为。到得后半夜,季春明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还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到青年策马远去,不曾回头。
他猛然惊醒过来,看看天色已是大亮。
看了眼空荡荡的半边床铺,他们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吧?
自己为什么睡的那么沉,还未曾与他道别!
一时患得患失起来。
怎么办,他才走便开始思念了?如此,可怎生熬过这分离的日子?
正在发愣,门帘却被掀开,季春明闻声望去,一时不敢置信。
“醒了?这会儿好些没?要不要吃点东西?”青年边说边走到床边,侧身坐了下来。
季春明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是梦境还是自己太过思念出了癔症:明明该在去往京城路上的青年为何还在眼前?
直到青年将一杯温热的水放入他掌中。
温暖的触感让他惊醒过来。
这不是梦,他没有走!
“怎么,可是水烫了?”青年看他愣住不动,不由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冷热刚好,正适饮用。
少年看向他,黑瞳瞳的眼睛糯糯的,隐有水光。
似乎病了便多愁善感起来,可是心却像被羽毛轻轻拂动般,微微颤抖。
“笨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