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蒋裁文却不喜欢雨天办事。
黏湿的雨雾让人烦闷,也会冲刷掉许多痕迹。
他们寻找的另一个线索也断了。
那个被毒死的李道长有一个徒弟,他们好不容易打探得徒弟的下落,却没想到依然晚了一步。
院子里有打斗的痕迹,也有一丝被雨水冲刷极淡的血迹,但是他们要找的人却失去了踪影。
蒋裁文在院中踱着步子,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棘手,没想到连州城也算不上的辉县竟然也是这般错综复杂。
与卢家有亲的桂家,当过孝敏太子师长的林家,官位不显却关系遍布的王家,一番查探,这位李道长与这些豪门大家都有联系,这里面,谁才是他的背后之人?
蒋裁文在脑中飞快盘算着,却发现直到天黑,外出的主子却依然没有回来。他心中莫名起了一阵焦躁,这时,一个护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蒋郎君,主人他不见了!”
春社活动后,季春明算是在学堂站稳了脚跟。
不仅挑衅的人没了,日常与他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虽还没有殷勤到邀人上门的地步,但是下学后在酒楼里一同坐坐却无人有异议了。
对这一点最高兴的是林十二郎,他就知道季春明绝非等闲之辈。
“龙舟会的曲乐选好没?”林十二郎笑问,一众人也都殷切的看着他。
春社活动的评选有乐正大人在,他当时大笔一挥,季春明便成了此次州城三年一次赛龙舟活动的助乐之一。
季春明点点头,“《龙舟调》。”
众人一听有些失望,“每年都是这首曲子,还以为会有什么新想法呢!”
季春明但笑不已,赛龙舟的主场当然是龙舟竞技了,水手们都习惯了《龙舟调》,他们的演奏只是助力,只要能激发水手们的奋勇拼搏之情便可,其实他去不去倒是关系不大。
只是这是极有脸面的一件事,也是林十二郎替他争取的荣誉,他自然不会拒绝。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有人提议这酒楼不远有一处桃花林,都是喜好风雅之人,季春明正要应了,眼光无意中一瞥,看到楼下一个蹒跚的身影,他以不胜酒力有些困乏婉拒了。
林十二郎要送他回去,他也以歇歇再走打发了。
等到人都散了,他才急急带着三七朝后巷走去。
酒楼的背巷是一处暗街,许是平常没什么人走,丢满了杂物,在这种雨天,气味更是难闻。
三七捂着鼻子,不知道自家郎君在找什么,却不敢搭话。
季春明翻了许多杂物,期间还被一个篓子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勉强扶住墙壁才站住了。
他才发现墙上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暗门,鼻尖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轻轻推了推门,还未迈出脚步,黑暗中横了一把剑出来,抵在他的脖颈上。
“是我。”他镇定的轻声说道。
那剑尖抖了抖,一声暗哑的声音叫道,“七郎——”
他话音未落,季春明却猛然把门一关,像身形不稳般跌倒在地,装作呕吐难耐的样子,大叫道,“三七——”
三七不觉有异,赶了过来,“七郎,怎么了?是酒喝多了难受吗?”
“去叫辆叫辆马车来呕”
雨天中,这气味更加难闻,却遮掩了那一丝淡淡的血腥。
季春明装作浑然不知的瘫倒在地上,“喝我还要喝”边说还边像失去意识般在泥地里打了个滚,让身形更加狼狈。
追踪之人看到暗巷中只是一个醉鬼,才走开朝其他地方寻去。
三七又过了会儿才回来,却看到暗巷中已空无一人,他着急的大声叫着,才看到自家郎君像是忽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