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十二郎家中有事未来,季春明如往常一般,放学后并未立即回去,而是将未明之事写在纸上,等夫子批答。
他基础差,初始提出的问题总是让夫子哭笑不得,常让他回去看书,一句话就打发了,后来他借了十二郎的笔记反复查看,又极有毅力的不停追问,夫子被他问得烦,却也喜欢他向学的心性,偶尔也会耐心指点他几句,这些日子以来,他竟觉得往日的书都白学了,而那些简单三两语后的问答,其实蕴藏了许多故事c哲理。
起初,他是抱着死记硬背c囫囵吞枣也要记下的目的而来,然而通过这些讲解,加上他对一些事情的领悟,竟然发现书里另有一番天地!到如今,他竟慢慢得了些趣味,觉得读书竟然不是一件苦差事!
他很清楚是自己遇到了好夫子,不然不会进步这般快,他也不想辜负这个机会,每日总是认真做好记录,遇到实在不懂的也会将自己的疑问写好交上去,过得几日,夫子总会回上一副。
这次,他也跟往常一样,写了《公羊传》里的两个问题,刚放笔,忽然围了一群人上来。
“季郎君真是刻苦啊!”为首这人一副啧啧称赞的语气,不过后一句便泄露了本意,“但是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呢?”
“我看看什么问题?”另一人应道,毫不客气的将他铺在书案上的纸张抓起来,“这个问题也不能说简单嘛,我记得我九岁的时候也问过的。”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季春明却毫无忏色,反倒态度严正的求教道,“既然如此,还请诸位郎君给某解惑。”
宫四一怔,似乎未想到这个小小庶子竟然如此风仪,但他意不在此,眼睛垂涎的在那张明艳的脸上扫过,笑得暧昧,“解惑当然可以,不过是不是该表示诚意请我们去吃酒呢?”
“某一会儿还要去找十二哥借书,恐今日只好辜负美意。若是诸位郎君不弃,可否旬日由某做东再聚?”即使知道这些人不怀善意,季春明依然秉行先礼后兵的原则,他提了林家,也是希望这些人有所顾忌,不要闹得太难看。
只可惜宫四好不容易找准了机会,岂会轻易放过,“借什么书?我家藏书颇丰,不如去我家看看?”只要一想到到了自己家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宫四眼睛都快笑没了,就算事后林十二郎追问,只要一口咬定是季春明下作勾引自己,难道林家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子得罪他家不成?
他如意算盘打的精妙,一只手仿若不经意的搭上了季春明的肩膀。
季春明斜晲他一眼,本是生气的眼神,但在宫四眼中却是媚态横生,不由更加放肆的按了按,想说两句调笑的话。
然而他刚开口,却似中邪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多花啊,美人,都是美人哈哈哈”
仿若看到什么梦幻中的东西般,忽然撒腿跑了出去,边跑边笑,弄得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追着赶上去,有人扯着季春明质问。
“众位郎君也是看到了的,我连碰都没碰他,何时使了什么手段?”季春明一脸冤枉,“只宫郎君此番症状倒有些像失了心智,莫不是被什么冲撞了?”
说着,他叹道,“想是今日忌宴会,将才宫郎君提起宴酒莫不是因此冲撞了?”
周人敬畏鬼神,重视吉凶,若遇大事或心中起意,除了查看历书外,还要行占卜之事,但是一般来学堂,倒还真没人查询过今日吉凶。
他这样一说,众人将信将疑,季春明不待他们细思,问道,“若不是撞客,莫非宫郎君有什么隐疾,一时不查犯病了?”
撞客还能说倒霉,隐疾那对声名的影响可就大了,众人自也明白其中差别,当下异口同声道,“恐怕真是因此冲撞了。”
季春明心中了然,只故作担忧道,“如此,还是快请道长帮忙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