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将棋子收拾好,合上棋盒盖子,才否认:“先帝儿女众多,打从心底宠爱的孩子,只有过世多年王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其他的儿子,不过是为三皇子登基前的垫脚石。”
这个结果让金枝始料未及,怪不得侯府会把全部身家押在三皇子身上,想来也是先帝授意的吧?好奇侯府当年的押宝对象,随口问了句:“三皇子很优秀?”
他看了金枝一眼,半晌,实话实说:“与为夫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自然谈不上特别优秀,就是有个十分受宠的娘,还有娘家不俗的势力而已。”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从卫祈轩的嘴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他在外虽然手握重权,毕竟还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总是严谨不落下丝毫把柄,如今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乃是句句真心实意,没有丝毫藏着的意思,说金枝心底没有一丝感觉,那是假的。
她瞅着卫祈轩清澈的眸子里一派正色,仿佛在言,三皇子自身实力太弱,多的是成年皇子想在背后捅刀子,他不过先下手为强,在诸多皇子还未下定决心又羽翼丰满时,做了回乱臣贼子。
他又回到正题继续道:“姐姐进宫时,宫里的娘娘早已根基稳固,先帝纳的小白花实在太多,自然没有娘娘得空去为难姐姐,早几年姐姐进宫的日子倒也不算难熬。直到我慢慢长大成人,可以为姐姐出谋划策,姐姐终于在入宫五年后,得以诞下当今皇上。”
听到这里,金枝算是明白了,太后在深宫里,谈不上足智多谋,自然争不过膝下有皇子女的诸宫娘娘,默默无闻的日子熬到卫祈轩成为她的谋臣,才在宫里开始步步高升:“太后不是应该很依赖你吗?毕竟皇帝登基,你确实是最大的功臣。”
卫祈轩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端起茶杯刮了刮茶叶沫子,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功臣,历朝历代陪同皇帝登基的肱骨大臣,得以善终的数一数手指头,还是点的清楚的。”
金枝被这句话噎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所以,即便是亲姐弟,在太后亲生儿子的皇位面前,位高权重的亲弟弟,也是碍眼将要除去的对象,唯有叹了口气:“是太后忌惮你了吧。”
他的神色淡淡,不喜不怒陈述:“姐姐的性子,我太了解了,贪恋权势,又智计不足,容易受人挑唆。终于爬到太后的位置,不想着先同心协力排除异己,倒害怕起大权旁落。”
金枝想了想他的处境,心底一沉,亦觉得甚是堪忧:“朝外有宁王虎视眈眈,前朝有保皇党与三皇子旧部,后宫又与太后离心,你想过要如何应对了吗?”
“分析的倒是不错,有几分眼力。”他笑着点评。
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金枝看着莫名地心安,卫祈轩的睿智,她是知道的,实在不知何事能够难倒他,开口猜测:“前朝后宫尚是眼皮子底下的事,你是怕朝外的宁王狗急跳墙勾结邻国集结叛军动摇国本吧?”
他刮了下金枝鼻子,笑眯眯地说:“孺子可教,不错不错,这会晓得为夫为何前往宛城收拾宁王了?”
金枝看了眼船舱外灰蒙蒙的夜色,远方江涛怒浪发出的咆哮声,让她心底觉得不安,太后与宁王勾结,如今择了水陆,难道登船后就下不了毒手?金枝以为,未必,既然路线已经暴露,遇袭就是迟早的事,冲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眨了眨眼睛问着:“不是奴家怀疑夫君手下侍卫们的个人能力,而是船上这点人手,拦得下宁王的阻击?”
他一脸忧愁,仰天长叹,神情凛然:“唉,夫人看出来了,实不相瞒,为夫也觉得船上这点人手拦不下宁王派来的杀手。”
金枝懵逼,心情顿时怒吼:“我咧个去!什么情况!”
他的手拍了拍她的胸口,每一下掌心均落在软绵绵的山峰,嘴里念叨着安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