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正在臻阳殿里,一个人,半天不说话了。
自从下狱秦氏一家后,帝正的心里总是不安:秦骠出逃后,帝正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秦骠是如何逃离的,他担心是天心王通风报信故意为之。
当然,在下狱秦家后,帝正放开审查,让一切如常,就是想看看天心城这场死者复生的戏码在演完后,哪些人还会坐不住跳出来——帝正对于秦宋一家虽然有了杀心,但他还是认为秦宋不是白发与李太医事件的设局者,这也是帝正下令秋后再处斩秦家的原因。
身体好了不少,帝正也能正常出去走走了,他看着天空的飞鸟,想了想日期,反应过来一年一度的围猎活动要到了。
传说帝正一族的祖先是从森林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后来立国便常常举办浩大的围猎活动,以祭祀祖先,彰显威德。到了帝正的曾祖父,便把这项活动固定在每年的夏季草木旺盛之时举办。
去年由于河洛郡叛乱,夏季狩猎临时取消,而今年朝局顺畅,丞相李施便在前几天提议恢复这个传统,可以体现国泰民安。帝正很是赞同,便决定尽量将围猎活动做大一些,让天下人安心。
天心王府里,公子苏拿着秦战的信愣了许久。雪姑见天心王一脸震惊的模样,忙拿过信来看,读着读着,雪姑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作为消息海蒹葭阁主人,雪姑对于这类信息异常敏感,她读完之后,朝公子苏问道:“殿下,你信么?”
天心王反复嘟哝着,来来回回地看着那信,还是不愿意相信秦战的猜测。一向坦诚待人c爱才惜才的公子苏回忆了孔良进入天心城后的作为,完全想不出有任何问题:“这孔良在出河镇一战差点丧命,怎么会是幕后者?”公子苏异常纠结。
雪姑理解公子苏的心思,便建议道:“殿下,不妨这样,孔良的事情蒹葭阁来查,不涉朝局。”
天心王点点头,说:“好主意,现在你退居幕后,蒹葭阁开始逐渐被人们忽略,由你组织调查,也不易被发觉。不过,对方毕竟是孔良,要是他真的如秦战所说有问题,你也得小心,别被发现。”
“放心,”雪姑说道,“我可是谍报高手。”
这时候,帝正派人来了。
西北的军务和阴蒙山故土置郡的问题还有很多细节要处理,另外夏季已经到了,一年一度的狩猎事宜也迫在眉睫。公子苏知道了帝正的病情,自然得承担更多的事情,他应诺了来人,便起身到里屋让雪姑给自己更衣了。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如此朝局还要进行夏季狩猎。”雪姑给公子苏穿着衣服,觉得奇怪便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丞相建议的,君父也认为该把这个去年因战乱而中断的典礼给重新办起来,这样更能稳定朝局,安定人心。”公子苏换好衣服,朝雪姑笑笑,出门了。
天心城的平静让许多人都可以逐渐冒出头来喘口气了。
剑士坊前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锻冶师张有的名气在那里,很多人都赶来请他锻造,就剑士坊那些员工,重新开张后一下子也忙过不来,张有便叫自己的儿子张基帮忙。
剑士坊外的巷子里,几个人全力抬着一个巨锤,吃力地放到了一辆坚固的马车上。当把两个锤子都放好后,七八个汉子都累的不成样,就地坐下休息,个个气喘吁吁。
张基少年瞧见了,觉得奇怪,朝一边的父亲问道:“爹,那对巨锤是谁的啊?”
“几个月前,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巨汉让我做的,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总算完成了。昨天夜里那个大汉派人来了,让我用车给他送去。”说着,张有指挥着工匠们将东西封装好,又亲自拍了拍马屁股,说道,“好了,走咯。”
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远去,张有特别高兴:“走走走,诸位,请你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