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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隐情。

    午饭过后,夜酩拎着药铺伙计中午送来的药包,穿过酒楼后门,进到老宅内院,此时四方庭院中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都被培在墙角几株龙柏根下,几个长工正忙着修补屋瓦漏损,大家都是熟面孔,相互打过招呼,夜酩便绕道西跨院,来到一扇月亮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几声,推门走了进去。

    僻静小院里面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厢房,中央空地是块园子,墙角有口水井,布置简朴天然。

    身穿月牙色长袄,头戴儒士方巾的丰老掌柜正拄着紫藤拐棍站在房前,拿着根细竹竿在雪地上写字。

    老人须发洁白若雪,耳轮低垂,额头宽而饱满,慈眉善目,长相甚为富态,只是面色有些晦暗无华。

    夜酩来到房前,把药包随手放到窗沿上,又来到老者身前,问道:“老爷子好点没?”

    老人并没有去看夜酩,而是左右端详自己所写的字,眉头轻展道:“还行,就是人老啦”

    说完他又用竹竿轻轻将那些写好的字一划,转身缓慢走到廊间藤椅旁坐下,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去灶上的把药拿来,现在应该火候刚好”

    夜酩看不懂老爷子龙飞凤舞写的草书,转身走到厢房,把炉灶上大竹帘锅盖掀开,从里面取出一大碗用热水温着的汤药,低头却看到灶坑边有几个黑漆漆c圆滚滚的东西,表皮已然开裂,会心一笑,捡根树枝将那东西扒拉出来,拿起蒲扇轻扇了几下,放到小竹帘上和药一起端出房间外。

    “老爷子您这都快百岁的人了,想吃啥吩咐前院就是,咋又偷偷摸摸烧起红薯来了?”

    夜酩笑看老人,将竹帘放到藤椅旁的角桌上,在他的印象中老人对他总是那么慈爱可亲,即便是有时偶尔发怒也是可爱的,而且童心未泯,还经常愿意做些小孩子才会作的事,去年夏天老头还突发奇想让他去田里抓两只田鸡来烤着吃。

    “人过七十古来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每天就指着这点乐呵呢,真吃到嘴里也就那么回事,关键在过程,哎可惜我腿脚不灵便,不然那天我还想去逮两只家雀儿尝尝滋味,别废话赶紧把药给我喝了”

    老人家边说边用拐棍敲敲烧煳的红薯,又拿在手里左右倒手吹了吹,迫不及待的掰开,看到内里焦黄油润c散发着阵阵香气的瓤,慢慢咬了一小口,一阵吸气。

    夜酩暗笑老人嘴还挺急,端起一大海碗浓稠如墨的汤药,如同喝水般一饮而尽,用袖口抹抹下巴,等老爷子把红薯吃完,回味了一下刚刚那苦药的滋味,边想边说道:“药汁入口先甘后辛,入胃肠后有灼热之感,药气入足阳明胃经c太阴脾经c厥阴肝经c过周荣c食窦c天枢三穴,没了”

    老者静静听着夜酩怪异至极的话,闭目沉思片刻,皱纹堆积的脸上浮出苦笑。

    “老爷子,您别光顾着给我瞧病,我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您也给您自己多瞧瞧才是”夜酩看出老者真的气色不好,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因为这样的试药已经进行过很多次,多到他根本不记得喝下过多少碗汤药,听到过多少声唏嘘感叹。

    一切都在自然而然中成了一种习惯,一种难言的习惯。

    “医者难自医,我是老了,不是病了”

    老者吃了半拉红薯,颤微微拄着拐棍又站了起来,缓缓走入正厅当中,在一处格物架上取出一本册子,坐在书桌旁打开,夜酩忙上去帮着磨墨,老人手颤抖着拿起一根毫笔,醮了些墨,在册子上开始刷刷点点写起了字,夜酩知道那又是一个失败的药方,这本册子中像这样的药方还有很多副。

    老者字迹已十分潦草,停笔之后抬头笑看夜酩道:“你不用灰心,说不定再试一次就能通开中脉,我们这些年下来,多少还是有些进步,你的逆寒之症这三四年发病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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