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那十一止住了眼泪,满目仇恨,对廷谔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且带着令姜下山去,就在我们来时路过的驿站外,我会去找你的。”
“十一哥,我不走,我怎么可以丢下你和十七姐。”
“你带着孩子不方便,我不会死的,十七也不会死的。我会去找你的。你赶紧走。”十一的话不容置疑,毫不似以前温柔的他。
“十一哥”
“我让你走,你便走。否则带着个孩子,我们几人反而不方便。趁着雨停,快走。”
廷谔看十一如此坚决,便背起了令姜,用绳带重系好,准备出洞去。到洞口,那廷谔忍不住回身又向十一道:“十一哥,你一定要活下去,万一十七姐醒来,你不在,那怎么办?你一定要活下去,否则十七姐不会原谅你的。”说罢,向十一行了揖礼,出洞而去。
外面夜色冥冥,雨后空气中泛着湿气,似乎天公也哭了一场。廷谔明白,这一别,怕是此生无缘再聚。
十一坐在地上,揽得十七在怀中,细细地看着沉睡中的十七,怎么也看不够,忆起了过往千般事,心中有万语想告诉她,可是却又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苍白。
那骨笛不慎从十七怀中滑落下来,十一拾起来,攥在手心,又紧紧抱着十七,自言自语:“你一直要我为你的曲子做一首诗,说这才是唱和。以前我总是不加理会,害怕你会坏了我的修行,怕有一日我要出家却被这红尘绊住了脚。现在我才明白,自己一直在这红尘之中,只是不敢面对c自欺欺人。”
“十七,我错了,你快醒过来吧,真的,我错了,我大错特错,错得无以复加。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愿意,真的,什么都愿意。”十一的泪水落在那十七的面颊上,顺着脸庞滑落,似乎不是十一在哭,而是十七在流泪。十一忙用手去擦,可是总也擦不干。他多希望这泪,是十七流的。
“十七,你说我该为你的曲子做首什么诗呢?我第一次听你的曲子,只是想起了这一路的风波,也怀念野漠里我们一起长大的日子,无忧无虑。辗转黄沙百里墟千江水月照芙蕖。凭阑望尽关山处渺渺烟波向晚隅。你觉得这首诗可好?配你的《夜凭阑》可还熨帖?十七,你倒是点个头吱一声也好啊。难道你忍心让我这么难过吗?”
就这样十一抱着十七一直喃喃自语,似要将这十八年里的心底话说个干净。
外面又是一阵雷声四起c霏雨铃霖,不知怎地,那洞口的灌木被人一刀拦斩,进而听得人声大作:“找到了找到了,就在这儿。”
说罢,便有几十个官兵把那洞口围得水泄不通,那江言和一个为首的全身湿透,进到洞内,旁边一个士兵掌起了个火把。那火把洞内照得影影幢幢。只见那十一抱着十七坐在地上,满是泪痕,而十七的唇周似有殷殷之色。
江言看着,心中便顿时了然,冲着十一嚷声道:“赶快放下十七束手就擒吧,她是不可能再醒转过来的了。”
十一毫不理会,木然道:“她会醒过来的,我的血可以救活所有人。”
江言心中十分诧异,发现身为彭族,他竟然不知道如此攸关之事。便对十一道:“难道你不知道,你们的血肉只对凡人有效,而对于你们自己的族人,却是世间最毒的毒药,无药可解。”
十一听闻,霎时脑中一凛c想起了莲护给他们的血胡饼“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血可以救她。”十一不相信,也拒绝相信。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这毒,重则死亡,次则永堕昏迷,轻则癫狂。你看看她,如果她还有气息,怕已是永堕昏迷c再无可能苏醒。”
十一心中大骇,惊心肉跳,连那抱着十七的手都抖了起来。他想起了之前十七的脉象。“不,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那十一红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