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的乐户和歌伎,早年间因为承了我的恩情c帮她们还了大笔赌债,更为他们赎买了身份,放贱为良。所以,想来还是可靠的。我在他们那里也安排了一份过所,如果你们去,便报上江声的名号,他们便知来人是谁。他们会借着贩卖皮货的名义带你们去洛阳,到那里去投奔我曾经的一个故人。想来应该还是可靠的。”
“你为什么要如此费心安排?”廷谔不解。
“对,这里面还有一份手书,届时你们可以去公衙找我的三舅曹德义,也只说是江声,他便知你们是谁,会为你们续办过所。切记,除了那俞真真江言,你们出去后,再不要说与蒋府有任何关联,莫要再对他人提及我。从此后你们便是江声。”
说着,离了那桌旁,一一拉开柜子,道:“这里面有胡饼应点心,这些需要早点吃掉,怕是保存不了太久。”
走到那粮食旁,说道:“这里有粟有麦,旁边是磨子,怕是后期你们须得吃这些了。旁边是无烟炭,生火时切记要通风换气。”
又走到一柜子,打开,道:“这里面有腌渍好的腊肉,都是我早就让人备下的牛羊,你们吃的话,那里是砧板,这些可以生食。”忽而,又转身对着十一道:“我知道你并不吃肉,但是也没有更好保存的素食,所以这两大坛一坛是饴糖,一坛是蔗浆。全府上下的都在这里了。你若是饿了,吃一吃,想来还能维持体力。这么多人,还需你照料。”难怪前些日子,就停了蔗浆饴糖供应,只是用蜂蜜充作甜品。而且,杀牛犯法,一般老百姓家根本消受不起,而这蒋府毕竟是官家,搞来些牛肉,份属平常。
说罢,又对着两个小家伙道:“这里还有你们喜欢吃的巨胜奴麻花,虽然可能会软塌,但是应该还不至于坏,你们两个省俭点吃,记得也给你们的十一哥哥留一点,听到没有?”
令欢忙点了点头,那令姜听到有吃的,现下便闹了起来,那安平笑笑,从柜中给了令姜令欢各一小节。而一旁的十一看着他为自己细心安排的吃食,不由得心中一动。
安平又回到那桌旁,打开了上面的锦盒,竟然是一些金饼c金铤和9贯钱,向着十一道:“你们出去后,处处便是用钱的地方,这些东西你们拿着。记住,出门在外不要露富,出去后,把这些钱分散来存放保管,不要教人知道,包括那俞真真和江言。”
说罢,又似乎想起了些啥,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满是新衣,道:“前些日子给你们量体裁的衣,为免引起麻烦,所以多质朴简单,你们不要嫌弃。这底下的,是被褥,如果不够,记得铺上。这密室中不如屋中烧炭暖和,别冻坏了。”
这一应物品都已介绍完,那蒋安平便站在那儿,向着众人笑了一笑,“我这就出门去了,切记,外面有任何响动,都不要出来。20日后,如果外面没了声音,方才是出井之时,切记。对,那梯子待我走后,你们再把它分拆了收进来,不要让人发现这枯井之中别有洞天。建造这枯井的下人我早已遣散,想来已无人知晓,你们在这里待着就好。”
众人之前问话,他皆作罔闻c避而不答,所以几人早已不发声,等他说完。
那安平从桌那边越过来,走到几人身旁,作春风一笑,不着半点愁绪,如一泓秋水,静美无澜。
走到十一身旁时,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微笑一语:“真羡慕你,至少能在她身边长大。”
一席话激起千层波,十一语中不解又似带恨:“是吗?她清醒的时候从不愿意看我一眼,疯癫的时候会把所有小孩叫作安平,又亲又抱。唯独除了我。”
那安平的脸在烛光映照下,唇微颤音略抖,心中似起万丈山:“她怎样?”
听到安平问及那个女人,儿时的回忆霎时浮在眼前c全部涌上心头。这是十一心中至痛,哪堪如此撩拨?